但是。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酒精麻痹喉嚨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注射了麻醉劑，有些不敢說的話，在這一刻，脫口而出。
秦漫柔說：“那爲什麼所有的東西，包括你的感情和心，都屬於雲瑤？”
蘇瑾州沉默。
腦海中，是雲瑤跑到他跟前，溫柔地笑着感謝他的畫面。
在他的想法裏，雲瑤應該是陰鬱的，應該是不幸的，可爲數不多的幾次見她，她都在笑。
她笑得好開心好漂亮，所以他好喜歡。
他恨不得將這份美好永遠藏在自己的懷裏。
但是。
直到這次他才突然意識到，他覺得的雲瑤，並不是真的雲瑤。
他幻想中那個美好的雲瑤只是一個幻境而已。
只是他的想象。
而他的想象，是完美的。
“喝酒。”蘇瑾州想通了，但卻更加想不通了，他舉起酒杯，“漫柔，陪我喝酒。”
秦漫柔不喜歡喝酒，但因爲說這句話的是蘇瑾州，所以她也舉起酒杯。
龍舌蘭加檸檬，喝得她直皺眉，蘇瑾州卻一杯又一杯地灌了下去。
蘇瑾州越喝越覺得累，心累。
不出三杯，他就把自己灌醉了，絮絮叨叨地說道：“我喜歡雲瑤是因爲……是因爲她完美……我想象中的她，很完美。
她太完美了，和我差不多的家庭，和我差不多的遭遇，在她沒有嫁給紀言琛之前，我是那麼相信，我會懂她的，我會照顧好她的，可是她爲什麼選擇了紀言琛？
難道紀言琛比我，更像她嗎？”
秦漫柔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這種喜歡，只是出於你的自戀而已，你只是因爲喜歡你自己，所以才喜歡和你相似的她。”
蘇瑾州很溫柔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望着她的眼睛，像是要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那樣，“我喜歡她，是因爲她比我優秀，特別是在知道她是須影之後。”
“……那我呢？”
“你？我對你是醫生對患者的心情。”
秦漫柔突然覺得心中很苦。
她苦笑，“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我跟你也很像嗎？”
“我們一點都不像，我跟你……”
話到這。
蘇瑾州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他突然發現，他既不瞭解自己也不瞭解雲瑤更不瞭解秦漫柔。
也許只是因爲，她恰好是他的患者，兩人才會有這樣那樣的交集，如果沒有那場車禍，相似？
兩人都不會相遇。
帶着這種消極的想法，蘇瑾州突然推開秦漫柔，他冷冷地看着她說：“我們就不該相遇，不該有那場車禍，不該變成現在這樣。”
秦漫柔聽到這話，眼眶倏然紅起，“我也希望我們不曾相遇，至少這樣，我的家庭就還在。”
蘇瑾州愣住。
“比起愛上你這件事，我更希望我的家庭是存在的，我更希望我的家庭還像過去一樣！”
那場車禍太沉重了。
沉重到即便被酒精操控着，蘇瑾州也恢復了些許理智。
這種瘋狂買醉的舉動，或許該結束了。
但。
就在這時，秦漫柔突然朝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