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回神，緩緩坐下。
吳月川也在她面前的位置坐下，棠聿則在吳月川的手邊坐下。
吳月川一言一行，都十分優雅尊貴，即便是面對莫天相，她情緒與表情也皆是淡淡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莫大少吧。”
“月川大師，百聞不如一見。”莫天相態度謙卑。
“你認得我？”
“我的師父音無先生，曾經像我提及過您。”
“哈哈哈，原來是音音啊。”吳月川笑着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追憶的色調，“只可惜，他英年早逝。”
說是英年早逝，其實是對於現在的吳月川而言。
畢竟如今的她已經有七十二歲了，當年音無死的時候已經四十多了。
莫天相笑意極淡，“沒什麼可惜的，人都得走過那一段路。”
吳月川頷首，“你這個孩子，倒是想得開，不過也對，畢竟你從小到大經歷的事情，就和其他人不大一樣，我倒是沒想到今天能見到你這孩子。”
“如果早知道會見我呢？”
“我會給你準備音無留下的一件禮物。”
“什麼？”
“一顆黑色的棋子。”
莫天相的眼睛突然亮了亮。
雲瑤從未見過，莫天相這麼激動過。
她甚至覺得，這一刻的莫天相宛若一個小男孩，他在期待擁有他最愛的玩具。
吳月川笑，“好了好了，有機會我一定會帶給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什麼不得了的魔術師一樣。”
莫天相垂下眸子，“月川大師，可否下一局？”
棠聿也沒想到。
他明明是帶奶奶來見雲瑤的，結果卻是莫天相跟奶奶更親一點，這叫什麼事啊？
對局開始。
吳月川將黑棋直接放到了莫天相的手邊，“你的師父音無比較偏愛黑棋，所以你就拿黑棋吧。”
莫天相接過，取出一粒黑棋，落於棋盤之上。
吳月川跟棋。
五分鐘後。
莫天相拿着黑棋，面色凝重地看着棋盤，肩膀甚至微微有些顫抖。
他居然不知道該如何下這一子。
前有狼後有虎，一環扣一環的棋局裏，他居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他居然在棋局裏迷失了自己。
吳月川嘆了口氣，“你的確學會了不少，只是可惜，你的棋心並不穩啊。”
莫天相回神，看向吳月川，“您的意思是？”
吳月川只是笑了笑，她指了指雲瑤，“你來跟我下一盤棋吧。”
雲瑤應下，和吳月川一起清理了棋面以後，吳月川還是將黑棋給了她，並道：“我讓你三個子，好嗎？”
雲瑤想了想，卻是拒絕了，“我們還是正常對局吧……呃，奶奶。”
吳月川，“也好。”
一開始吳月川下得十分得心應手，但漸漸的，她時不時會皺一下眉頭。
雲瑤全程都十分認真，她並沒有把面前的人當成什麼大師，也沒有當成是奶奶，而是把她當成ai，無論困難與否，她只需要下好每一盤與ai的對決就好——這就是她下棋時的想法。
無論強弱。
盡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