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塔重新通電,大樓裏也終於有了空調。源大小姐沒有苛待自己的習慣,當即轉移陣地回到了涼爽的大樓內。
但東京塔的供電系統能恢復,但是今天晚上掀起的風波大概是恢復不了了。
這麼大的動靜,除非警視廳能夠把基德找來承認這是他的驚喜魔術,然後再一夜之間把東京塔瞭望臺往上的坑洞全都填平,纔可能勉強把這件事掩蓋過去。
然而現實不是魔術,周邊無數人目睹了一輛黑色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掃射東京塔的大場面——其中大部分人大概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這等神物,大開了一番眼界。
沒人說得清那輛武裝直升機是怎麼來的,海關和國防部彷彿是紙糊的。今天能夠冒出一架來歷不明的阿帕奇掃東京塔,明天有沒有可能來一架魚鷹光臨國會?
網絡上掀起了驚濤駭浪,不少看到這個消息的人都還以爲這是什麼愚人節笑話。甚至就連源宗政都在百忙之中撥冗打了個電話過來,可見這件事的風波有多大。
不過電話裏他老人家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態度來。源輝月懶得去猜測他想借這件事幹什麼,給他簡單講述了情況之後就跟他說了再見。
之後她又接了一個東京塔的經營管理者也就是那位之前給她行方便的源玲華的朋友打過來的感謝電話,對方在電話裏表達了洶涌的感謝之情,謝謝她及時通知他把人全都撤走了。畢竟比起東京塔發生了恐怖襲擊人員傷亡慘重,從大瞭望臺以上塔身全都要重修都能算小事了。
知道她今天晚上在東京塔的人不多,所以源輝月的手機暫時還算安靜。接完這兩個電話又給松田陣平回了消息,她這纔看到柯南拿着手機找了過來。
源輝月:“怎麼樣?”
“赤井哥哥說一切順利,水無姐姐已經被送到醫院了。”
“那就好,”並不太意外地點頭,她淡淡地說,“接下來的計劃就由你和赤井秀一自己安排了。”
“誒?”小偵探在她身邊坐下,聞言一愣,“姐姐你不參與了?”
源輝月把玩着手機,慢條斯理地說,“這件事情中,我插手的痕跡越少越好。而且有些事情我還是不知道比較好,畢竟再精湛的演技都會有漏洞,還不如讓赤井秀一在我這裏真的‘死’了。”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柯南隨即又反應過來,嘴角一抽,“赤井哥哥好像還沒‘死’呢。”
源輝月若無其事,“是嗎,那就祝他死得順利。”
柯南:“……”
柯南默默看着身邊低頭回消息的人,老實說,他一直都覺得她姐和赤井秀一的關係十分微妙。
一方面她好像非常信任他,無論是人品還是能力。但另一方面她好像又經常性地看他不爽,不能說厭惡,最多隻能算嫌棄。打一個不恰當的比方,他之前有個同學總是給家裏的貓咪買它不喜歡的品牌的貓糧時,好像也是這樣被嫌棄的。
而赤井秀一似乎也對她這種又信任又嫌棄的態度心知肚明,如非必要絕對不在她面前出現,但暗地裏卻一直在保持關注,態度平和得近乎縱容。
雖然有些好奇以前發生過什麼,但是想想他姐可能自己都不記得了,而某個fbi也不是可以輕易套話的人,小偵探暫時將自己蓬勃的好奇心放在了一邊。
“我剛剛過去看了一下,本上桑到現在還沒有醒。”望着那輛車遠去的背影,柯南忽然說。
源輝月有些意外,“她身上唯一的傷口就只有一道子彈的擦傷,而且你的麻醉針的效力早就過了吧?”
“嗯,所以大概是她自己不願意醒。”
小偵探的聲音有點低,帶着一點莫名的情緒。
源輝月回頭看了一眼,見他的目光還落在外頭沉沉的夜色裏。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說起來,柯南君,是我的錯覺嗎?你好像對本上桑格外關注?”
小孩似乎愣了愣,扭頭看來。
“我們以前遇到的那些案子,無論兇手還是受害人,也有過命運讓人唏噓的例子。你雖然那時候也同情他們,但是心裏也很清楚,無論如何那是他們自己的人生。”
“但這一次這起案子,特別是今天晚上在東京塔看到本上的時候,你好像不像之前那麼……”她找了找形容詞,“客觀?”
“額……”柯南遲疑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神色看起來似乎是被說中了,卻找不出理由來回答。
源輝月若有所思,“我和本上不太像吧?”
“!”小偵探驀地睜大了一下眼睛。
外頭的熱風從大門口灌進來,蟬噪聲夾雜在嘈雜的人聲裏,兵荒馬亂。有個包紮完了傷口的人已經穿過這片兵荒馬亂找了過來。
好一會兒,柯南忽然笑了一下,輕快點頭。
“嗯,不像。”
“嗯?”
在源輝月疑惑的目光中,他卻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解釋,而是回頭看向了那個越走越近的身影。
當然不像,因爲你等的人一定會回來。
他看着來人跟他打了聲招呼,然後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地在源輝月另一邊坐下。
“輝月桑你居然跑到這兒來了,說好的在外面等我呢?”
源輝月毫不猶豫,“抱歉,空調的魅力比你大。”
“誒?所以這就是你拋棄我的理由,好像也太敷衍了一點?”
“你說什麼呢,在夏天跟空調比?請你有點自知之明……”
“……”小偵探聽着他姐和某人的日常鬥嘴,無奈地一手托起腮,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不過回來歸回來,不要喂他狗糧就更好了==
三天後,本上菜菜子終於在醫院醒了過來,被醫生確認身體沒有問題之後,接受了警方的探視。
頭髮斑白的老教授拿着心理量表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等在外頭的人立即上前,不二週助率先迎了上去,“老師?”
老者衝他點點頭,然後對其他警官宣佈了結果,“這位患者的確有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也就是俗稱的人格分裂。”
這位老教師就是不二週助的老師,目前國內最權威的心理學教授之一。年輕時的研究方向是精神病理學,之後才轉向法制心理學也就是犯罪心理,所以得出的結論十分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