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站到餐桌旁，桌子的另一頭坐着原建軍和原堰啓。
“好幾天不好好喫飯，我還以爲你打算把自己餓死呢”，原建軍擡眸看姜淼，語氣還是生硬，畢竟之前有過激烈的爭吵，但是姜淼能服軟出現在餐桌，到底讓他心底鬆了口氣。
姜淼要是再犟下去，身體還真不一定受得了。
“本來是想餓死的，但是我想了想，就您這麼強烈的要我把嫁出去的決心，我怕我就算是餓死了，你也能把我屍體送唐家去。”
原建軍臉色有些難看，到底沒說什麼，只是揚了揚下巴，“先喫。”
姜淼自顧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餘光瞟到原堰啓的時候，姜淼視若無睹。
姜淼將早餐喫掉，慢悠悠擦嘴的時候，擡眸看了原建軍一眼，“我並不覺得唐羽是個好的選擇，當然，到了現在，實在沒必要再討論這些，但是萬一他不如您所想的那麼好，但我以後總不能受委屈吧，我的嫁妝，您是怎麼安排的？”
原建軍抿嘴看向姜淼，姜淼好像對身外之物都不在乎，沒想到今天主動開口，並且如此直接。
姜淼冷冷瞟了一旁的原堰啓，哼笑了兩聲，繼續開口，“外公，您也沒個親生兒子，我想知道，如果我結婚之後生了孩子，算原家的還是算唐家的？”
原建軍看姜淼，探究的看了好幾秒。
有所求不是壞事，怕只怕無慾無求無從下手。
姜淼能開口跟他要東西，至少說明姜淼有些東西確實是想通了。
“你說了算，你想怎麼樣都行。”
原建軍看到了希望，也願意給姜淼足夠的底氣。
姜淼笑了笑，糾正了原建軍的話，“是我結婚的前提下，我想怎麼樣都行吧？”
姜淼的話裏還是有諷刺意味的，但到底算一種妥協。
願意喫飯，也願意就婚事討論，足以說明姜淼並不是無法撼動的。
“我喫飽了，想清楚給我什麼，你列個單子給我，我覺得夠了，咱們就去試禮服。”
姜淼乾脆起了身，臨轉身的時候斜了一眼原堰啓，眼底的不屑很明顯。
原堰啓的臉色不算太好，他目送着姜淼的身影上樓。
他知道姜淼不會跟唐羽結婚的，姜淼肯定是要走的，但是他以爲他們已經說好了，沒想到臨了，姜淼還給他來這麼一腳。
原堰啓低低吸了口氣，抽紙擦嘴的時候看了原建軍一眼，“要不要叫律師過來？”
原建軍看向原堰啓，深深看着，最後搖了搖頭，“不急，我想想。”
“嗯”，原堰啓點了點頭，笑了笑，好一副無慾無求的清淡模樣。
“阿啓啊”，原建軍擡手拍了拍原堰啓放在桌上的手臂，意味深長，“淼淼被寵壞了，口無遮攔，不必放在心上，咱們是一家人。”
“當然，我知道的，我怎麼會跟她計較呢”，原堰啓乖順點頭。
原堰啓離開餐桌之後，上樓換了身衣服。
換完衣服經過姜淼房間的時候，猶豫着停下了腳步，沒有敲門，就只是站在門口。
四目相對，姜淼等着原堰啓跳腳。
但是原堰啓只是輕嘆了口氣，“我倒是小瞧你了。”
姜淼沒從原堰啓的話語裏聽出她想象的氣憤，反而依舊像個笑話一樣。
姜淼皺眉，猛的將門拍上。
原堰啓如常去上班，只是下班的時候，在隱祕的一個店子裏見了幾個朋友。
朋友走後，又來了另一個人，是宋辰。
宋辰的臉色不太好，能明顯看得出來這幾天應該睡得不安。
“原總”，宋辰在原堰啓對面坐下，坐下之後就一直沉默。
“好好創業，公司前期的事務不用擔心，我會叫熟悉流程的人搞定，還有這個”，原堰啓拿出了一張卡，推到了宋辰的面前，“好好照顧她。”
宋辰表情爲難，還是認命將卡拿起，“原總，您一定要逼得這麼緊嗎？”
原堰啓挑眉笑了笑，“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帶她走，她不會成爲我的威脅，我這又給你送錢又給你送人的，還不夠誠意嗎？”
“可這不是真的”，宋辰失笑。
這不是真的成全，姜淼也不真的屬於他，原堰啓始終是主宰者，他得到姜淼的每一天都只能算是恩賜，而一旦有一天原堰啓要他離開姜淼，他根本無能爲力。
原堰啓低笑，指尖輕敲桌面，“但錢是真的。”
宋辰沒有其他選擇的，姜淼是一個很倔強的人，她對感情有自己的是非認知，但凡她知道宋辰欺騙了她，那麼他們之間也就徹底結束了。
聽原堰啓的，他最後可能會失去姜淼，但還有錢，不聽原堰啓的，他就什麼都沒有。
原堰啓並不害怕宋辰破罐破摔，把一切事情向姜淼坦白，哪怕始作俑者是原堰啓，那又怎樣，原堰啓並不會真的損失什麼。
原堰啓和姜淼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競爭關係，原堰啓給姜淼的感覺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完全的好人，姜淼知道原堰啓算計她能怎麼樣？他們本身就不是多麼親密的人，本身就是敵人，無可厚非。
但是，宋辰不一樣，宋辰是她男朋友，是她喜歡過她的人，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
宋辰的欺騙和傷害對姜淼來說，才更致命和不可原諒。
原堰啓深知姜淼是怎樣的人，要不然他怎麼能夠讓宋辰那麼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吸引到姜淼的目光，同樣，原堰啓也知道宋辰是個怎麼樣的人，知道他貪圖什麼，害怕什麼。
哪怕他最後愛上了姜淼，只是一個插曲，並不妨礙他掌控一切。
“現在老爺子親自盯着，想走可能沒那麼容易，安排好了，我會通知你的。”
原堰啓說完話，瀟灑起了身。
宋辰看着他的身影，也跟着起身，然後叫住了他。
“原總。”
原堰啓回頭，宋辰對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頓開口道，“你喜歡姜淼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