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堰啓停下腳步，轉頭看宋辰，笑了笑，並沒有承認也沒否認。
“你傷害她一點也不會覺得愧疚嗎？”宋辰盯着原堰啓的眼睛，他不知道原堰啓是怎麼做到的，喜歡一個人的同時還能傷害她，算計她。
宋辰自愧不如，宋辰自從真的喜歡上姜淼之後，每一天，就都活在不安和愧疚之中。
原堰啓看着宋辰，勾脣笑了笑，“不勞你費心，我做的事並不衝突，我都能要。”
原堰啓不是小孩子，他是個運籌帷幄的商人，他不需要做選擇題，他自有他的方式一步步的將所有想要的東西都先後收入囊中。
……
老宅裏，姜淼在自己房間睡了一覺，最後是被門口的聲響吵醒。
她坐直起來，緩了幾秒，下牀走到門口開門。
門口站着張伯和原堰啓，張伯看到姜淼已經被吵醒了，嘆了口氣指了指樓下，示意自己先去。
姜淼點頭，目送張伯的身影消失。
將目光望向原堰啓的時候，姜淼的神情跟着冷了下來，“你找我？”
“我剛回來，順路給你買了點喫的”，原堰啓若無其事，原本搭在背後的手，此刻舉到了姜淼的面前，是一份打包精美的小甜品，原堰啓那模樣，就好像他們之間什麼不愉快都沒有發生過。
“不喫”，姜淼搖頭，毫不領情。
姜淼實在不知道原堰啓那麼厚臉皮是怎麼做到的。
好人是他，壞人是他，絕情的是他，現在要做救世主的還是他。
原堰啓目光深悠盯着她，手沒動，還是舉着。
“我真不喫，沒興趣”，姜淼冷瞟原堰啓一眼，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轉身往裏走。
原堰啓跟了進去，轉身微微一腳將門給踢上了。
姜淼有些詫異，轉頭直直看他，這不像原堰啓的行事作風。
“手騰不出”，原堰啓理所當然，將喫的給她放桌上，然後將他所謂騰不出來的手又安安穩穩插回了口袋。
“謝謝，我一會喫，你還有事？”姜淼瞟了一眼桌上的甜點，既然原堰啓已經放下了，那她也不想浪費時間在喫不喫上，儘早讓原堰啓離開纔是正事。
原堰啓看着姜淼，不知道她爲何而來的怒意，早上的時候他都沒跟她計較，她反而較勁了。
“出去”，姜淼迎着原堰啓的目光，一字一頓，然後嫌棄不肯多看一眼的轉身。
原堰啓拉住了她，將她又拉回了自己跟前，雙手有些粗暴的捧過她的臉，然後吻上。
“呲……”
僅僅幾秒而已，原堰啓就喫痛放開了，嘴角紅了。
“我再說一遍，出去”，姜淼瞪着她，一點不退步。
原堰啓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微叉着腰冷哼了兩聲，“姜淼你可真厲害，求人的時候夠乖的啊，現在還沒走呢，你倒是有恃無恐啊。”
“不然呢？”姜淼皺眉，目光望向窗外，“你覺得我該天天給你跪下？”
原堰啓看着姜淼別開的目光，深吸一口氣，然後擡手一把捏住她下巴，將她扳回，目光對向自己，“看着我。”
一個人要，一個人給，交易成功，靜待結果就行，沒必要過多糾纏。
“姜淼，你是在考驗我的耐心嗎？”原堰啓手上加大力度。
姜淼擡眸看他，一把將他捏着下巴的手拍開。
“怎麼？你想在這睡我嗎？我可以啊，只要你有這個膽子，我不怕跟你把動靜鬧的夠大，最好能吵醒老爺子，也讓他好好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不僅覬覦原家的東西，你還覬覦他的外孫女，你覺得他知道這些，你還能得到一個子嗎？”
原堰啓的臉很沉，沒再說話，眼眸縮着，從上到下的打量着姜淼。
氣氛突然的沉默，讓姜淼一下又有些不適應了。
這種感覺很難受，不能不吵不能不在意，但原堰啓的性格註定又無法真的吵起來，情緒上來了，罵人罵到一半，對方不說話了，也是一件挺無語的事情。
“只是好心給你帶點喫的”，原堰啓的神情逐漸冷淡，又恢復如往。
他嘆了口氣，歪頭冷冽笑了笑，“等消息吧，我先出去了。”
原堰啓雖然不像姜淼似的生氣了會到罵孃的程度，但顯然剛纔原堰啓的情緒和此刻是不同的，過於明顯刻意的情緒變化反而讓人摸不清底。
“晚安”，原堰啓轉身走向門口。
姜淼傻傻的看着他的身影。
原堰啓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轉身走了回去，走到桌邊將喫的拿起了，再次走向門口的時候，原堰啓又一次停下腳步，這次姜淼能明顯看到原堰啓肩膀的大幅度起伏。
原堰啓深吸了好大一口氣，然後轉頭朝她笑了笑，“姜淼，你完了。”
酒吧的事，太多人，沒那麼好查，其實是可以直接就拖到姜淼離開的，當然，這其間姜淼的情緒變化，其實原堰啓都知道的，做好了心理準備，姜淼從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情緒的人。
但是看到姜淼過於冷硬的對他，心裏還是難免波動。
很多事你雖然知道它的發展方向，但當你身處其中，確實沒有辦法如計劃中那般的從容面對。
看着門被關上，姜淼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
原堰啓剛纔的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罵人很痛快，但姜淼也知道，她手裏所謂的這些把柄其實過於微不足道，她其實沒有資格跟原堰啓討價還價的，可是火氣上來了控制不住。
其實姜淼都說不上來究竟是更生原堰啓的氣還是更生她自己的氣。
如若她和原堰啓之間就只是純粹的交易，就只是純粹的競爭者，她可以接受原堰啓的無恥，可偏偏她對原堰啓動過心，一切的性質就變了。
委屈會被放大，不解不甘會加重，無能爲力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一場曖昧付流水。
或許她越是生氣越是必須承認，她對原堰啓是瘋狂動過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