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堰啓還是那個將一切計劃完成到極致的人，姜淼的勝出幾乎沒有太多的異議。
從一開始的計劃，到現在的臨時計劃，大方向上原堰啓一直都把控得很好，唯一的意外是，他一個爲公司付出許多的人，公司的其他人居然並不想讓他上位，當然，感情覺得委屈氣憤，但站在商人的角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大家都各有考慮嘛。
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認同自己，都擁護自己，但至少，他在明白過來失利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另一個可行的方法，至少，他讓姜淼得到了，至少，公司還姓原。
原堰啓坐在主位上，再過幾分鐘，會議結束了，往後就是姜淼的了。
姜淼這次坐得離他很近，就他隔壁的椅子，如果原堰啓膽子夠大，其實他勾勾腳，就能在桌下蹭到姜淼的腳。
事實上，原堰啓也真的那樣做了，那種感覺，那種刺激，不言而喻。
在坐滿了人的會議上，他當着桌上衆目睽睽之中，在隱祕的桌下，蹭他喜歡的人。
姜淼沒有抗拒，垂眸低笑，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張煬這一次也跟着姜淼一起，作爲她的助理。
最後是要將股權最終公佈的，畢竟大家要知道，這一次會議之後所有股權的最終歸宿。
這一次公佈，跟上一次就截然不同了，短短几天，變動可是翻天覆地的。
姜淼看了一眼張煬，讓他去公佈。
而姜淼自己，則是將目光望向原堰啓，跟着腳下越發放肆的原堰啓四目相對。
目光對視，好像自動隔絕了一切，周遭所有的喧鬧都被隔開了，能聽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能看見的只有姜淼含笑着眼底盡是撩撥。
“百分之七十一。”
原堰啓的笑臉僵在張煬的話語裏。
原堰啓整個怔住了，一瞬之間，他的腦子嗡嗡作響。
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張煬，張煬已經收起公文包，掌聲響起，一切塵埃落定。
原堰啓垂眸，整個人處在完全的遊離狀態裏，會議室裏的人陸陸續續的起身離開，從喧鬧到安靜，原堰啓終於消化完了自己的不可置信，他緩緩擡眸看姜淼。
姜淼很淡定，像是就等着他擡眸一樣，目光對上的時候，眼底依舊滿是柔情，柔情之下藏着的寒刀卻已慢慢顯現。
“原總，散會了，沒事我回辦公室了。”
姜淼說這話的時候，指尖還乾脆的點了點桌面，然後瀟灑起了身，擡腳離開的時候，姜淼搭了原堰啓的肩膀，笑了笑，“這次，謝謝原總了。”
原堰啓沒動，也沒說話，他能聽到姜淼的高跟鞋漸漸遠去的聲音。
這些天，他找了許許多多的人，低下他高傲了許多年的頭顱，喝得都快胃出血了，就因爲姜淼說她把手裏的股份賣了。
他把自己的股份給她，還爲她努力拉攏許多人，爲了就是要讓她在空手的情況下，最後還能至少百分之五十一完勝而出。
好拙劣啊，現在回過頭去看，姜淼的手段好拙劣啊。
他被姜淼玩了。
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姜淼已經把他玩弄於手掌了。
原堰啓一個人在空無一人了的會議室裏，傻傻坐了半天，最後才擡起沉重的腳，一步一步離開會議室，去了姜淼的新辦公室。
敲門，開門，站在門口給他開門的人是張煬。
張煬看到原堰啓，轉頭又看了看姜淼，倒是很識趣，“姐，我出去呆會。”
原堰啓這來勢洶洶的，他還是識趣點自己滾蛋的好。
張煬從原堰啓身邊經過，明明什麼都沒說，但原堰啓卻仿若聽到了笑聲，笑話傻子一樣。
“原總要進來坐嗎？”姜淼像個沒事人一樣，甚至起身去弄咖啡，“原總，我給你加點糖吧，甜一點心情能好點。”
姜淼雖然在弄咖啡，但她能聽得到原堰啓進辦公室時，將辦公室的門重重甩着關上。
回頭看，能看到原堰啓站在辦公桌前，胸膛起伏着。
姜淼能想象得到原堰啓此刻的怒意，不僅僅是失去公司，而是背叛，以及對於他作爲一個商人的挑戰，甚至是他作爲一個男人的智商的侮辱。
“原總坐”，姜淼泡好咖啡，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然後自顧坐回了辦公桌裏的椅子上。
原堰啓拉開椅子坐下，沒動咖啡，擡眸看着姜淼，直直看着她。
姜淼無視原堰啓深沉的目光，拉開抽屜，“原總，你的股份要還嗎？”姜淼將原堰啓的股權轉讓協議找了出來，然後推他面前，“還給你，我還有四十一，還是比你多，結局不會改變。”
“爲什麼？”原堰啓看着姜淼，最後只能問出這麼一句。
失去公司的主宰權很難受，但是被最愛的人欺騙更難受，這個人可是姜淼啊。
“爲什麼？”姜淼皺眉，似乎在想一個合適的說辭，最後聳了聳肩，“那你爲什麼會覺得我是一個只顧戀愛的傻瓜呢？”
“應該是我問你，爲什麼會理所當然的覺得我是一個爲了感情可以什麼都不要的戀愛腦或者傻瓜？你覺得一個宋辰可以讓我腦子進水？”
這或許就是原堰啓的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有錯，她的外婆，她的母親，確確實實都是戀愛至上的人，可她姜淼就必定是一樣的嗎？
她是十三歲就到了原家的原建軍的親外順女，她爲什麼不能像原建軍？
原堰啓嚥了咽口水，一句話說不出來。
好像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那些他覺得天衣無縫的計劃，好像姜淼早已瞭然了。
可怕的是，姜淼知道，卻還陪着他玩，一玩玩好幾年，原堰啓現在喉嚨像是被掐住了，他甚至問不出來，姜淼對他也是假的吧？
她能耐着性子跟宋辰談那麼久戀愛，那麼，他們上個幾次牀，壓根不算什麼吧？
原堰啓還是看着姜淼，目光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早已處於下風了。
姜淼卻似笑非笑的看着原堰啓的眼睛，緩緩道，“所以，難道不是，你先算計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