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工作的時候很安靜,原堰啓現在這樣看着她,能明顯感覺到她現在的改變和成熟。
原堰啓起身從牀上搬來了大被子,姜淼擡眸看他。
“電腦起一下”,原堰啓晃了晃手裏的被子。
姜淼將電腦拿起,然後任由原堰啓將被子蓋上了她的腿,感覺到溫暖的時候,姜淼還擡眸看了原堰啓一眼,笑了笑,“這樣看來,你到很有做好爸爸的潛質啊。”
姜淼這話是開玩笑的,但越是這樣無所謂的玩笑,越是讓原堰啓覺得難受。
因爲有些玩笑能說出來就證明不在意了。
“所以,你要不省省心,不跟我搶了?”原堰啓很快撫平情緒,跟着姜淼的話而下。
“你也可以有點良心,別跟我搶”,姜淼白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電腦。
原堰啓安靜的不動聲色坐得離姜淼更近了一絲,他能清晰看到姜淼的側臉,還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漂亮模樣。
姜淼打着字,皺眉不自覺微皺,然後停下,手擡起,拿到脣邊咬了咬指甲。
姜淼在思考,原堰啓知道她遇到難題了。
原堰啓等着,但是,姜淼似乎並沒有求助的意思,只是側頭繼續思考。
“需要幫忙?”最後還是原堰啓先開了口,頭微微往姜淼那邊偏着看了一下。
姜淼把電腦轉開,最後乾脆合上了,她轉頭看原堰啓,失笑,“要不原總先出去吧,你在這影響我思考不說,現在畢竟咱們也不是一個公司了,你在這不合適吧?”
“公司那點事,還有我不清楚的?”原堰啓笑了笑,避他那是相當沒有必要。
姜淼沒說話,垂眸,沉默好一會,才又輕笑着看向他,“是因爲他嗎?你還願意幫我,我可沒什麼能給你的了?”姜淼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還是笑着,“其實這個是意外,應該算在我們兩個之後的交易裏留下的產物,不需要你之後還爲此負責的。”
姜淼說完話,深吸一口氣,打開電腦,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着原堰啓繼續。
原堰啓深吸一口氣,伸手將姜淼的電腦給抽了過去,然後理所當然的繼續給她弄。
姜淼看着突然空了的手,癟嘴悠悠點了好幾下頭,然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似笑非笑,“我這是母憑子貴了?”頓了頓,姜淼又搖頭失笑,自我否認,“這是去母留子前的補償安慰?”
“姜淼”,原堰啓砰的一下將電腦合上,然後眼眸緊盯着姜淼,眼底的怒意很濃。
姜淼也直視着他。
原堰啓將電腦丟開,然後神情不爽的盯着姜淼,越發嚴肅。
姜淼針對的意味很明顯,但這不是原堰啓的初衷。
“姜淼,我不想多說什麼廢話,都是成年人了,不要那麼幼稚,不要咬着撕着相互傷害,我就想和平且和諧的把這個所謂的懷胎十月給度過去,成嗎?”
他回老宅住,不是爲了跟姜淼相互傷害和相互刺傷的,他只是想孩子出生前,儘量平和的好好相處,讓姜淼處在一個還算比較安穩的狀態裏,不管怎麼樣,孕婦的心情跟情緒很重要。
不管他們現在什麼關係,孩子是真實存在的,對姜淼好點也就是對孩子好。
原堰啓也沉默。
氣氛好像在瞬間就陷入了無盡的沉默裏。
原堰啓將電腦又拿回了手裏,然後默默繼續替姜淼工作。
“我自己來吧……”姜淼將原堰啓手裏的電腦抽走,然後自己抱着電腦到了牀邊坐下。
原堰啓轉頭看她,姜淼刻意離他這麼遠,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整個房間裏的氣氛都已經不對了。
原堰啓的胸膛有些起伏,此刻的難受和無力感很強烈。
原堰啓一直以來不跟人起激烈的衝突就是因爲他覺得過於激烈的針鋒相對會讓人難堪,也會讓人的情緒受影響,不是一個成熟理智得體的方式。
可是此刻,他跟姜淼也並沒有真的歇斯底里啊,怎麼也感覺到了像是打了一架一樣的精疲力盡呢?
原堰啓深呼吸,平復了心緒,然後一步一步走到了牀邊。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姜淼低頭打電腦,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姜淼好像哭了。
沒有真實的大哭,很隱忍,甚至都不影響打字,但是眼角確實是溼的。
“你……哭什麼?”原堰啓伸了手,卻又在姜淼擡眸看他的時候收回了背後。
姜淼眼睛是紅的,擡眼看原堰啓的時候,順帶着撫了一把眼角,將溼意都擦乾,就好像沒有流過眼淚一樣。
“這電腦有點刺眼,怎麼了?你在這真的影響我,出去,行嗎?”
姜淼望向門口,逐客明顯。
原堰啓嘴脣動了動,卻又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平時能言善辯的,此刻卻語塞。
“我又不是一個敷衍的機器,你不用這麼盯着我,有沒有你,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虧待他,這一點你可以絕對放心的。”
姜淼嘆氣苦澀,然後收回目光,繼續工作。
原堰啓皺眉,但是一直說不出什麼話,心裏的情緒難以用語言表達,所有感受都堵喉嚨裏。
“你一會餓了就喫點東西”,好半天,原堰啓纔開口說了這話,也只能說這話了。
他看了一眼被放在桌上的食物,然後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房間。
原堰啓從姜淼房間出來,擡眸就看到了靠在外面牆壁上的張煬。
張煬雙手抱胸的靠着牆壁,看見原堰啓的時候,深深嘆了口氣,“阿啓哥,你到底想幹嘛?”
看姜淼和原堰啓現在這樣,他們自己不難受,張煬都替他們難受。
“我想看着她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原堰啓將門關上,面向着張煬。
孩子對於原堰啓來說,很具有意義,除了那是他跟姜淼的結晶之外,他對孩子還會有另外的更強烈的渴望和期待。
他是孤兒,沒有感受過親情,所以他特別期待能夠有一天把自己缺失的所有一切都補償到自己孩子的身上。
“警告你啊,別一天到晚想着趁虛而入”,原堰啓擡手指了指張煬。
張煬聳肩無奈,“我也就說說,我還真能篡位不成,也不想想她多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