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喫不喫？”張煬看着一桌子的飯菜，也不知道是託了姜淼的福，還是託了原堰啓的福，這幾天喫得相當好。
倒也不是喫不起好的，就是人少，有時候沒必要，熱熱鬧鬧的，飯桌纔有意義。
“喫你的，我晚點給她送上去”，原堰啓說話時候，情緒好像也不是特別高。
“她是又怎麼了？”張煬不禁皺眉。
孕婦的情緒是真善變，姜淼懷孕之後脾氣就一直飄忽不定的，高興和難過都是一瞬間的情緒。
“她可能突然又不太想生孩子了。”
原堰啓這話挺嚴重的，但語氣還算平靜，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掌心抓了一隻蚊子，然後握着手卻說它好像想飛一樣。
說着好玩罷了，由不得她做主。
“那就不要生啊，她又不老，以後有的是時間，想什麼時候要孩子就什麼時候要啊，孩子在她肚子裏，當然是她自己決定了。”
張煬倒是覺得沒什麼，他挺願意支持的，生也支持，不生也支持。
這本就是一種自由，況且，事實就是，這個孩子的到來本來就是意外，不在計劃之內。
都分手了，說得好聽那就是尊重生命，不遷怒孩子，但，你要真打了，也是情理之中。
“你看我幹嘛，她不想生，你還能逼着她生？”張煬能感覺到原堰啓的目光。
“不生嗎？我都打算準備小衣服了”，不同於張煬，張從深顯得有些失望，可能年紀不一樣，對孩子的渴望程度也不一樣。
而且，他們現在這個宅子裏，真的很缺一個孩子來多些人氣和煙火氣。
她在原家幹了一輩子，現在都已經跟家人一樣了，那理所當然要是再有個後代，他還是會繼續照顧下去。
“我上去看看她”，原堰啓嘆了口氣，全然也沒心情喫飯了。
姜淼今天突然慫了，確實讓原堰啓有些始料未及，好好的，還要跟他搶撫養權的人，怎麼突然就不想生了？
原堰啓敲姜淼門的時候，門倒是很快開了，姜淼大概能猜得到一定會有人來跟她聊，可能是張煬，可能是張從深，自然也可能是原堰啓。
“喫完飯了？”姜淼開門的時候看見原堰啓，呵呵笑了聲，笑得心虛不自然。
“你不喫，誰敢喫啊”，原堰啓輕哼了聲，擡腳進了門，然後將門關上，他就站在門板前，看着姜淼。
“我又不餓”，姜淼垂眸，顯得委屈。
這餓不餓跟想不想生孩子是一樣的，不受控制的感覺嘛，不由人的。
“說說吧，怎麼想的？”原堰啓將背貼上門板，然後雙手抱胸的看着姜淼。
“不想去醫院”，姜淼倒很誠實。
今天出門的時候其實都還好，到半路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開始後悔不安和害怕了。
“不想去醫院還是不想生孩子？”原堰啓看她，似乎目光挺平靜的，當然，只是似乎。
“不想去醫院是實在的感覺，想不想生孩子還沒想好，還是很抽象飄渺的內心糾結，沒想好。”
“你不用諷刺我，我就是沒想好。”
姜淼悻悻轉身，自顧走到牀邊坐下，她現在比誰都糾結不安，她給不了確切的答案。
“那你覺得，如果你不想生，他能自己從你肚子裏消失？”
原堰啓不明白姜淼的腦回路，不管怎麼樣，醫院是一定要去的，哪怕姜淼真的不想生，孩子也不能憑空消失，其實打掉和生下來，區別不大的，只不過，生下去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當然，這就只是一個很客觀的說法，身在其中的話，感受上自然還是會不一樣。
姜淼皺眉瞪着原堰啓。
原堰啓往前兩步，伸手捧住了姜淼的臉，讓她面向自己。
“寶貝，你要實在不想去醫院，有些檢查我可以想辦法讓人來家裏來做，飯，你還喫嗎？”
原堰啓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你要不喫呢，我就讓人全撤了，晚上你別叫餓就行。”
“你可別在我家指手畫腳的。”
姜淼擡手，想將原堰啓的手給拉下來，原堰啓捧着她的臉，還挺緊。
“所以，喫還是不喫？”
原堰啓沒放手，臉上還是半笑着，卻目光深悠盯着她。
原堰啓問的是喫還是不喫，但是，姜淼看着他，卻太明白原堰啓這話裏的另外一個意思。
他問的是這個臺階現在給她，這個臉面她要還是不要。
四目相對，原堰啓突然又笑了笑，這回再笑，整個人就溫和了許多，姜淼看着他的笑，完全不用語言就能知道，原堰啓彷彿在說，好了，他現在要開始扮演好人角色了。
“乖，下去喫飯吧，你不喫，下面那兩個人可也跟着要喫不下了。”
“只有你不受影響，是吧？”姜淼擡眸看他。
“你是希望我受影響？”原堰啓蹙眉看她。
姜淼垂眸，想別開臉，原堰啓卻又捧住扳了回來，然後呼吸湊近，直接貼上她的脣。
姜淼腳步下意識後退了一絲，原堰啓跟上，繼續吻她。
算不上粗暴，但是如影隨形着，就是掙脫不開。
原堰啓的吻和氣息都過於熟悉，但是有時候越熟悉越會讓人感覺到害怕。
沒法，姜淼只能嘴上用力，將原堰啓狠咬了一口。
原堰啓呲的一聲離開她的脣，手上卻並沒有放開了，脣上滲了血，但原堰啓的表情依舊平靜。
姜淼擡眸對上他的視線，嚥了咽口水，原堰啓越平靜越難以猜測心情。
“再咬兩口嗎？”原堰啓再次貼近，呼吸到達姜淼的脣邊，這一次沒有直接貼上，而是給足了姜淼空間，如果她還想要，她可以隨心所欲。
姜淼感受着原堰啓的呼吸，不自覺皺眉，但沒敢後退，也沒敢真的咬上，就只是不動站立着。
“不咬了？那我可當剛纔那一下是情趣了？”原堰啓勾脣笑了笑，貼得更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