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槍的火力最猛,可對子彈的需求卻極大。
陳興料定碉樓上的機槍手應該已經彈盡糧絕。
同時推測前來掃蕩的那羣扶桑士兵應該也已經到達了他們周邊。
陳興起身拔槍,並將槍口對準了面前的幾名扶桑士兵。
可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一名扶桑士兵的刺刀突然朝着他的胸口捅了過來。
這羣扶桑士兵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即便是匍匐前進,其速度也遠超陳興的推測。
碉樓上的火力之所以會變弱,那並不是因爲碉樓內缺乏彈藥,而是因爲負責掃蕩的扶桑士兵已經靠近了他們。
在這個距離之內,陳興的手槍已經起不到作用。
就在陳興即將受傷之際,一名蒙幫幫衆突然起身撲倒了他。
而撲倒陳興的這名幫衆,則被那名扶桑士兵的刺刀貫穿了胸膛。
這一刀直接從他的左肋刺入,並斜插進他的腹腔。
這名幫衆壓在陳興的身上,剛想開口,口中便涌出了一股鮮血。
見此情景,陳興不禁雙目赤紅。
他剛想起身反抗,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距離他最近的那名扶桑士兵應聲倒地。
隨後便是接連不斷的槍聲傳來。
陳興將這名重傷的幫衆扶坐而起:“兄弟,你醒醒,你沒事吧?”
這名幫衆艱難的睜開眼睛,並對陳興流露出了一絲笑容:“大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
說話間,陳興的聲音已經哽咽。
而這名幫衆則是笑着對他說道:“大哥沒事就好,不過我有點困了!”
“兄弟,你不能睡,咱們還要一起去東北,一起喝花酒呢!”
“是啊,咱們還要一起去喝花酒呢,我……”
這名幫衆話音未落,口中便再次涌出鮮血。
陳興撕開自己的衣服,試圖用布條堵住他肋部的傷口。
只是布條剛一觸及身體,隨後便被徹底浸透。
陳星此時徹底慌了,他將整件外套都脫了下來,並扯出其中的布料和棉花想爲手下止血。
可任憑他如何努力,那名幫衆的身體都像一隻漏水的水囊,根本無法堵住。
那幫衆劇烈咳嗽了幾聲,吐出了口中的血漬。
他一把扯開陳興的手,艱難的對其說道:“大哥,我是被大虎強迫着入幫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大虎現在已經死了,你一定要堅持住!”
“不是,我家裏還有一雙父母,你分給我的那筆錢,就都交給我的父母吧,我應該回不去了!”
“別胡說,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我……”
陳興還想安慰手下,但卻發現對方的臉色逐漸轉青,呼吸也已逐漸停止。
眼看着之前活生生的兄弟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陳興頓覺火冒三丈。
他抓起一旁的手槍,再次從土堆之後起身。
對着面前的幾名扶桑士兵瘋狂扣動扳機。
可卻沒料到陳興卻突然痛下殺手,將這幾名扶桑士兵打成了篩子。
眼看着他們躺倒在血泊之中,跟隨在陳啓龍身邊的那名扶桑護士被嚇得臉色蒼白。
打死了這幾名扶桑士兵後,陳興癱坐在了地上。
看到陳興滿身鮮血,陳啓龍頓覺大事不妙。
他連忙跑到陳興身邊,併爲其檢查身體。
可經過一番檢查下來,他卻並未發現陳興受傷。
直至他轉頭看到躺在土丘角落的那具幫衆屍體,陳啓龍頓時沉默了。
“對不起!”
此時他不知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只能無奈的說聲抱歉。
陳興搖了搖頭:“這不怪你,是我之前錯估了碉樓的火力,以爲靠近碉樓下方的死角,就能有機會直接端掉碉樓!”
“要不是我狂妄自大,也不會導致兄弟們身犯險境!”
陳興有些頹然,身上的衣物也十分單薄。
陳啓龍擔心陳興凍壞了身子,於是便脫下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這次的事情終究是因爲我而起,不過我現在也沒什麼可感謝你的!”
陳啓龍打開了那隻裝有抗生素和止血藥的包裹,取出其中一部分藥品,並將其塞到了陳興的手中:“這些藥是我剛纔得來的,你這一路也用的上,你就留着吧!”
看着懷中的止血藥和抗生素,陳興的眼睛再次變紅:“就爲了這點藥,竟然損失了我一位兄弟,我真他媽覺得不值啊!”
“日後若是還有再見的機會,我陳啓龍定會報答各位兄弟的厚恩!”
說到此處,陳啓龍再次裝好包裹:“現在藥品已經拿到了,咱們的目標太大,現在也該分開走了!”
聞聽此言,陳興不由得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要回東嶽廟嗎?”
“我要返回東嶽廟,你們要出西蒙草原,咱們已經不順路了!”
陳興聽出了陳啓龍的弦外之音,於是連忙對其說道:“沒什麼順不順路的,我們可以把你送回東嶽廟!”
“還是算了吧。你就帶着兄弟們從這直接去東北吧,解決完了這邊的事情之後,我們也會再回東北,到時咱們還會見面!”
陳啓龍從地上站起,並對着身邊的幫衆拱了拱手:“各位兄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陳啓龍說完拉着那名扶桑護士便直接離開了這裏。
碉樓上的集挺機槍,剛纔便已經被他打掉。
之前負責掃蕩的那些扶桑士兵也都已經被陳啓龍和陳興殺掉。
根據那名小護士所說,扶桑軍隊留在此處看護醫院的兵力總共也不過二三十人。
陳啓龍他們兩次交鋒,幾乎已經打掉了這裏的所有兵力。
所以他們並不擔心此處會有追兵。
陳興爲了幫助陳啓龍取得抗生素,已經蒙受了很大的損失。
陳啓龍不想再讓陳興爲自己的事情操勞,於是便帶着這名小護士直接脫離了隊伍。
此時他的衣着也十分單薄。
由此返回東嶽廟的幾百里路,不知他是否能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