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陳啓龍卻仍不敢有片刻耽擱。
他騎的這匹馬是張海山繁育的獵馬,對於方向有着極強的感知。
所以即便周圍一片黑暗,這匹獵馬也仍能鎖定東嶽廟的位置。
陳啓龍兩人共乘一馬。
直至次日清晨,方纔返回東嶽廟。
他騎馬回到東嶽廟的時候,恰好遇到道童開門。
道童見回來的是陳啓龍,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陣喜色:“龍叔,您回來了!”
“嗯,你師父怎麼樣了?”
“昨天桂書給師父採集了一些草藥,現在師父的情況已經有所緩解!”
“我已經找到止血藥和抗生素了,快帶我去見你師父!”
小道童不敢怠慢,連忙將陳啓龍和這名扶桑護士一同帶至後院。
衍空道長之前受傷過重,現在仍在昏迷。
房間十分溫暖,可衍空道長的臉色卻仍是一片鐵青。
見衍空道長臉色如此難看。
這名扶桑護士聯盟跑到了他的身邊。
他先是觀察了一下衍空道長的瞳孔和呼吸,隨後又查看了衍空道長身上的外傷。
之前羅漢寺一戰雖然驚險,可衍空道長卻並未受到什麼外傷。
他身上唯一的一處傷勢便是那條斷掉的手臂。
而這處傷屍也是導致衍空道長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
小護士讓道童去取剪刀。
隨後自己則開始拆解衍空道長斷臂處的包紮。
起初陳啓龍還不知道小護士爲何要用剪刀。
可等拆解到最後,他發現那些布條已經黏連在了衍空道長的斷臂上。
這處包紮剛一打開,房間裏便立刻瀰漫起了一股臭味。
聞到這股味道後,小護士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與此同時,小道童也取來了剪刀。
小護士用剪刀仔細的剪開粘連的布條,隨後又將其全部清理乾淨。
陳啓龍發現衍空道長的斷肢已經變成了黑色,而且還不斷有膿血流出。
這名小護士雖然是軍醫出身,可在看到如此慘狀的時候,眼中仍不免流露出了一絲驚異。
“傷者的斷肢已經感染,而且還伴隨着高燒的反應,現在需要先爲他處理斷肢的腐肉,然後再爲他重新包紮傷口!”
“可是這裏沒有手術刀,該怎麼……”
陳啓龍話還沒有說完,便想起了何阿貴的那把小神鋒。
他讓道童去叫何阿貴,隨後又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從中取出了各式藥物和紗布。
何阿貴昨晚纔剛歸來,此時尚未睡醒。
剛被小道童叫醒時,他還有些薄怒。
可在聽說叫他的是陳啓龍時,何阿貴頓時來了精神。
只是他纔剛來到後院禪房,便聞到了一股腐臭難聞的味道。
何阿貴還以爲是陳啓龍帶回了什麼東西,於是便皺着眉頭對其說道:“龍哥,你這是把什麼死物帶回來了,怎麼這麼臭?”
“衍空道長的傷口感染了,這是衍空道長身上的味道!”
何阿貴本來還有戲謔的心思。
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何阿貴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何阿貴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指着這名護士對陳啓龍問道:“龍哥,這是什麼情況?”
“她是我從軍醫院帶回來的,想讓她爲衍空道長檢查一下情況,好了,其他的事情等一下再說,你先把小神鋒給她!”
見陳啓龍讓自己交出小神鋒,何阿貴當即搖頭道:“不行,這刀絕不能給她,萬一她要傷害衍空道長呢?”
“我的傷口都是她爲我包紮的,如果她真有這個心思,你覺得我還能活着回來嗎?”
爲了說服何阿貴,陳啓龍撩開了自己的衣襬,露出了身上的傷口。
無奈之下,何阿貴只得拔出小神風,並將其遞到這名扶桑護士的手中。
她接過小神鋒,並在爐火上炙烤了一番。
待小神鋒被爐火烤至微微發紅的時候,這小護士一刀便朝着衍空道長砍了下去。
見此情形,何阿貴臉色大變。
他本想阻止這名小護士,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刀直接削下了衍空道長斷肢處近一寸厚的腐肉。
一刀下去,膿血迸濺,衍空道長也發出了一聲悶哼。
噴濺出來膿血有很大一部分都濺在了這名小護士的臉上。
可即便如此,這小護士卻仍在專心致志的爲衍空道長處理傷口。
衍空道長手臂上的不過片刻便被清理乾淨。
待到乾淨的血液流出,小護士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
隨後她又扯開紗布,並在紗布上倒上抗生素,併爲衍空道長包紮傷口。
片刻過後,一切都已處理完畢。
小護士這才重新將刀交給何阿貴。
“這位老先生的情況雖有所緩解,不過我發現他的骨髓現在已經出現了感染的症狀,就算你有足夠的抗生素,也未必能將他救活!”
眼見着衍空道長的斷肢已經處理完畢。
陳啓龍和何阿貴也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本以爲此事就此便要告一段落的時候,這名小護士卻又給他們兜頭澆了一瓢涼水。
陳啓龍不解的問道:“你說的骨髓被感染是什麼意思?”
小護士沉思了片刻,隨後對其說道:“意思就是這位老先生的骨頭已經爛掉了,就算你有足夠的抗生素,可能也緩解不了這種情況!”
“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眼看着衍空道長病死吧?”
“就現在的這種情況而言,單靠抗生素已經不足以解決問題,還需要你們華夏的中藥予以輔助!”
“需要什麼中藥?”
“這個我並不清楚,或許你們可以找一名中醫問問……”
模棱兩可的回答讓陳啓龍和何阿貴的心再次墜入谷底。
他們本以爲衍空道長已經獲救,卻不知在這之後還有更大的危機在等待着他們。
就在陳啓龍舉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那名小道童突然跪倒在了他的腳下。
“龍叔,我自小便與我師父相依爲命,這次我師父也是爲了救我纔會丟掉一條手臂,你們一定要幫幫他!”
陳啓隆伸手想要扶起小道童,可這小道童卻十分倔強,說什麼都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