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貴指着一層船艙的角落對陳啓龍說道:“剛纔我被水猴子踹了一腳,誤打誤撞的發現了牆角處的一扇暗門!”
“那時候小神鋒在你手裏,我想幫你,也沒什麼稱手的兵器,於是就想着進那暗門裏看看!”
“然後呢?”
“結果門一打開,裏面就涌出了一堆蟲子,那些蟲子咬人極疼,而且還會學人說話,不過那蟲子對我似乎不感興趣,咬了我兩口便都朝着二層爬過去了!”
“怪不得二層的蟲子會一直叫我龍哥,原來是和你學的!”
見何阿貴重新歸來,陳啓龍也放心不少,於是和他說笑道。
何阿貴撓了撓頭:“我本來想去二層找你,結果一見那蟲子對人肉沒興趣,我就沒急着出去,我藉着火摺子在那暗門裏看了一圈,結果就發現了這些罈子!”
隨着上層甲板的燃燒,有些油脂順着縫隙滴了下來。
這些縫隙滴入船艙,並在水上形成了油花。
陳啓龍覺得奇怪,於是便掬起了一捧水,並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
結果聞完之後,陳啓龍臉色鉅變,並轉頭對何阿貴問道:“你說的暗門在哪?帶我過去看看!”
何阿貴雖不知陳啓龍爲何會表現的如此奇怪,但他卻並未對此產生質疑,而是直接帶着陳啓龍去了那處暗門。
這暗門就在船艙角落,僅能容納一名年輕人彎腰進出。
兩人一前一後鑽進暗門,結果發現這裏竟然別有洞天。
原來這暗門內部的空間是與二層船艙打通的。
這就導致了暗門內部極爲寬敞,裏面的空間也大的出奇。
何阿貴將火摺子遞到陳啓龍面前:“龍哥,怎麼了?”
陳啓龍將頭轉向何阿貴,並嚴肅的說道:“剛纔摔碎的罈子裏裝的全都是人油!”
何阿貴聞言頓時大驚:“龍哥,你在開玩笑吧?難道那些罈子裏裝的全都是人油?”
陳啓龍順着何阿貴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着船艙裏竟然擺滿了那樣的罈子。
“這些罈子都是滿的嗎?”
“差不多,我剛纔就是在上面隨意挑選了幾個!”
陳啓龍聞言,邁步上前,隨手敲了敲一隻罈子。
壇內傳出的聲音發悶,幾乎可以確定這罈子裏裝的就是人油。
何阿貴雖然知道這罈子裏盛滿了油,但他卻並不相信這罈子裏裝的是人油。
他眉頭微皺,來到陳啓龍的身邊:“龍哥,你怎麼知道這裏裝的是人油?”
陳啓龍指着地上的積水對何阿貴說道:“你低頭看看,這水上的油花是不是半圓!”
何阿貴將火摺子湊近水面,定睛一看後發現,這水上漂浮的油花果然是半圓形的。
陳啓龍此時又說道:“只有人油融化才能形成半圓形的油花,而且人油要比其他油脂多一股腥味。”
“剛纔我聞了這水面上漂浮的油花,感覺味道有些不太對,再加上這半圓形的油花,所以才斷定這是人油!”
何阿貴擡頭看向面前羅列的滿牆陶罐,究竟要用多少人油,才能填滿眼前的這些陶罐?
聞聽此言,何阿貴也在一旁附和道:“沒錯,那些應聲蟲就是從這些罐子的縫隙裏爬出來的!”
陳啓龍聞言眉頭微蹙:“這陶罐羅列的如此緊密,哪還有蟲子容身的地方,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何阿貴搖了搖頭:“絕對沒看錯,不過我也不能確定那些蟲子是從罐子裏爬出來的,還是從縫隙裏爬出來的,這裏面光線黯淡,我也看不太清!”
陳啓龍伸手拿過一隻罈子,並讓何阿貴高舉火摺子。
兩人湊到壇口,朝着裏面一看,就發現這壇中的油脂裏飄浮着數只拳頭大小的蟲子。
而這罈子的盤口也只比拳頭稍大一些。
也就是說這些蟲子的體積如果再大一些,那他們就無法從壇中爬出來了。
罈子中的蟲子被火摺子一照頓時煥發了生機,並在油脂中開始蠕動起來。
陳啓龍見狀連忙拿起泥封,重新堵住了壇口。
“這蟲子對溫度十分敏感,應該是你剛纔進來使得這裏的溫度增高,所以這些蟲子纔會復甦!”
何阿貴環視周遭,並對陳啓龍說道:“龍哥,我怎麼感覺這裏越來越邪門了?”
“這艘鬼船本來就不正常,釋放這艘鬼船的人,其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爲了逐疫,而是爲了向海外運送這些承載着人油的罈子!”
這個想法真可謂是十分大膽。
陳啓龍和何阿貴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他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詫和不解。
首先,這些油脂絕不是在一兩個人身上能提取出來的。
這處暗室內羅列着近百隻罈子。
根據推算,這裏起碼裝有從幾十個活人身上提煉出的油脂。
而這些油脂的唯一用途似乎就是用來餵養這些詭異的應聲蟲。
這些蟲子對於溫度十分敏感。
何阿貴在這裏吹亮了火摺子,導致這些蟲子被高溫喚醒,並紛紛離開了原本容身的罈子。
這些蟲子在離開罈子後,他們的體積便會暴漲,同時他們的外殼也會變得堅硬。
而且這些蟲子似乎只對血腥味感興趣。
何阿貴在與水猴子交手的過程中雖然也吃了虧,但他卻並未向陳啓龍那樣受到嚴重的外傷。
如此一來便能解釋何阿貴爲何沒有遭受這些蟲子的攻擊。
而陳啓龍則因大腿被水猴子咬傷所以成爲了這些蟲子攻擊的目標。
不過這艘船上受傷最嚴重的應該就是那隻水猴子。
剛纔陳啓龍離開二層時,眼看着那隻水猴子被羣蟲包圍。
那些蟲子不僅體型碩大,其口中的口器也是十分鋒利。
想來那隻水猴子現在應該已經被蟲羣分屍。
而他們現在也該退出這間密室了。
如果在這裏逗留的時間太久,喚醒了其他的應聲蟲,那他們兩個恐怕都要將成爲蟲子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