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貴對於大祭司的說法雖然信服,但此事事關重大,也確實馬虎不得。
於是他便上前伸手摸起了小道童的脊背。
盜墓多年,何阿貴接觸過的屍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對於屍體的構造他還是比較瞭解的。
他一邊摸索,一邊將小道童的骨形與他之前見過的屍體進行對照。
片刻過後,何阿貴臉色微變,不再說話。
陳啓龍見狀便在一旁問道:“阿貴,真有三十三節椎骨嗎?”
“嗯,的確是比咱們多出一節!”
“贏氏一族乃是祖龍血裔,天生自帶異象,你既然已經摸出了他的不同,那現在是不是也該相信我的話了?”
何阿貴點了點頭:“贏氏一族果然天生異象,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大祭司不再理會何阿貴,而是轉頭對小道童問道:“既然你是我贏氏一族的血脈,那我問你,你願不願意繼承我的衣鉢?”
聞聽此言,小道童踟躕片刻,並轉頭看向了衍空道長。
“祭司爺爺,這件事情我要等師父親自決斷!”
小道童的回答並未惹惱大祭司,反而是讓大祭司十分滿意。
他拍手讚歎道:“不愧是我贏氏一族的子孫,有禮有節,好,那我就答應你!”
大祭司與小道童血親相認。
陳啓龍身上寄生的屍蟲也被大祭司直接祛除。
山口弘一雖然身份敏感,但大祭司卻並未和他計較,只是坐在一旁詢問小道近些年來的過往。
小道童對自己的身世毫無隱瞞,全部告知了大祭司,每每說到傷心之處都會垂淚。
何阿貴覺得洞中氣氛有些壓抑,於是便和山口弘一一同出洞尋找食物。
有大祭司在此作,他們不用擔心那些蝙蝠會來此處騷擾。
現在情況雖已平定,可山口弘一卻仍顯得悶悶不樂。
何阿貴覺得有些奇怪,於是便開口問道:“你怎麼一直悶悶不樂?是有什麼心事嗎?”
山口弘一無奈道:“我殺了我的那些隊友,還不知該如何和上司交代!”
“你之前不是答應要帶我們一起去找徐福寶藏嗎?難道是想反悔了?”
見山口弘一提及那些死去的隊友,何阿貴頓時臉色驟變,並將手探至了腰間。
他腰間還彆着那把小神鋒,只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手起刀落,砍下山口弘一的頭顱。
山口弘一感受到了來自何阿貴身上的殺氣,他連忙朝後退了兩步,並解釋道:“我不會食言,我一定會帶你們找到徐福寶藏,不過我早晚都要回扶桑,如果他們知道我殺了我的隊友,那我一定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想着回去了,而且戰爭一旦失敗,恐怕他們也就顧不得你了!”
對於這場戰爭的結局,何阿貴十分自信。
山口弘一不解的問道:“明明我們纔是這場戰爭的優勢方,你爲什麼一直認爲我們會輸?”
聞聽此言,山口弘一沉默良久。
“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戰爭的受害者,如果可能的話,我也希望這場戰爭儘快結束,我想重新返回扶桑,爲我的父母盡孝……”
山口弘一說着,轉身走向了一旁。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何阿貴的心中突然有些感慨。
對於這些扶桑平民來說,可能戰爭並不是他們所能左右的,但在何阿貴看來,無論他們的立場如何,只要踏上了華夏戰場,那他們的身份便只能是侵略者。
而面對侵略者往往也只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殺了對方!
雙方關係雖然有所緩和,可何阿貴卻一直沒有降低對山口弘一的防備。
他對這名扶桑士兵始終懷有戒心。
哪怕山口弘一願意和他一同尋藥,可以和他出生入死。
兩人在周遭採集了一些野菜和野果。
等他們重新返回山洞的時候,衍空道長已經甦醒。
小道童正在關切的詢問衍空道長的情況。
而陳啓龍則在和大祭司暢談島外的事情。
隨着戰爭的不斷深入,外界島民已經無法來到蓬萊仙島。
而大祭司因爲隱居的緣故也很久沒和外人接觸了。
深居島內,使他不知外界情況究竟如何。
在聽說華夏多地皆已淪陷的時候,大祭司痛心疾首。
可在這片足以被稱之爲化外之地的孤島上,大祭司也在用他自己的行動抗擊倭寇。
他藉助那些身上寄生有屍蟲的蝙蝠咬傷了大批量的扶桑士兵。
那些扶桑士兵被屍蟲寄生後會顯現出許多異常反應,其中就包括極強的攻擊性。
而之前與他們一同登島的那些扶桑士兵,便將這些士兵當成了感染者,並一併予以誅殺。
至於那些僥倖得以逃過蝙蝠峽谷的的扶桑士兵,則有多數死在了鱷魚的口中。
那條介乎於兩道峽谷之間的暗河便是一處天然屏障。
根據大祭司估算,死於鱷魚口中的扶桑士兵恐怕也有近百之數。
正因有這些動物的守護,所以蓬萊仙島才未被扶桑人攻破。
那羣服喪士兵被島上的詭異生物嚇破了膽子,最後只能倉皇逃離此處。
而他們留下的那些傷員,最終也都死在了山口弘一的手下。
將這些經歷全部串接到一起之後,陳啓龍也不由得感嘆起了贏氏一族的手段。
隨着衍空道長的甦醒,這也意味着他們此次目的已經達成。
只待二人體力恢復,他們便可重新返回營地,並叫上其他人一起探究那座由徐福親自打造的地下城市了。
衆人草草吃了些東西,隨後便各自休息下來。
何阿貴一直回想着大祭司之前所說的偈語,越想越覺得那偈語與島中湖泊的情況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