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飄蕩的鬼火則縈繞在屍體周遭久久不曾散去。
護城河河水奔流不息。
水汽滋潤着何阿貴的皮膚,但也使他變得更加乾渴。
他們之所以會分開,就是爲了兵分兩路,想回到島上補充物資。
現在不僅沒能找到物資,而且還和夥伴們走失。
何阿貴一時變得有些頹然。
這下方距離他之前所在的密室足有十幾丈的差距。
自上往下無遮無攔,也沒有任何能夠攀爬的地方!
無奈之下何阿貴只能選擇繼續前進,並期望能在沿途找到工匠開鑿的道路。
雖然口中乾渴難耐,可何阿貴卻不敢喝旁邊的河水。
一旦在此處中毒,那等待他的必將是死路一條!
何阿貴沿着河道一路向下,精神絲毫不敢鬆懈,生怕在此遇到意外。
這下方昏暗無光,何阿貴渾渾噩噩的走了半晌,也未見周圍出現變化。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他的正前方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這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聽到聲音的何阿貴頓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攥緊手中的小神鋒,同時向前方喊道:“誰在那裏?”
聲音在河道中不斷迴盪,並將何阿貴心中的恐懼不斷放大。
聽到他的詢問,咳嗽聲戛然而止。
何阿貴還以爲自己又撞了邪,於是立刻站定腳步,並將刀鋒對準正前方。
“小何,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何阿貴不禁精神一振。
他尋着聲音跑了過去,看到了癱坐在地的衍空道長。
衍空道長氣息奄奄,精神狀態十分不好。
何阿貴上前將他扶起,並低聲問道:“衍空道長,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剛纔下來的時候摔了一下!”
相較於身手矯健的何阿貴,只剩獨臂的衍空道長受傷明顯更加嚴重。
何阿貴費力的解下腰間水囊,並將其遞送到了衍空道長的嘴邊:“道長,喝口水吧!”
這是何阿貴身上僅存的一點清水,何阿貴之前哪怕乾渴難耐,也沒捨得喝上一口。
而如今他卻將這半壺清水全都餵給了衍空道長。
喝了水的衍空道長精神明顯要好了一些,他掙扎着坐直了身子,並對何阿貴問道:“你是怎麼掉下來的?”
何阿貴將之前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複述給了衍空道長。
而在聽完了何阿貴的遭遇後,衍空道長眉頭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看來咱們都被徐福算計了!”
“您這是什麼意思?”
面對衍空長的言論,何阿貴萬分不解。
衍空道長遙指頭頂:“上面的都城不過是一方迷陣,真正的徐福寶藏應該就藏在這河道所指之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面的都城應該是按八門之法修建而成,所謂八門即爲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咱們之前進入的便是唯一一道生門,而在奇門遁甲的學說裏,八門方位是不斷變幻的!”
聽到此處,何阿貴的心中不由得一驚:“糟了,這樣的話,龍哥他們豈不是有危險!”
何阿貴說着便要扶起衍空道長趕路,經他這麼一折騰,衍空道長的傷勢又被牽動。
他臉色漲紅,對何阿貴擺手道:“你別緊張,陳啓龍他們應該沒事!”
聽衍空道長這麼一說,何阿貴才總算放下心來。
“生死八門隨機轉動,徐福不僅提前算出了咱們的進城時間和腳程速度,而且還算準了,咱們會在城中心選擇回頭。”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城內八門應該是每四個時辰循環一次,而咱們現在已經在這消耗了將近二十個時辰,除去咱們休息和耽擱的時間,咱們應該總共行進了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一晝夜。”
“徐福算準了咱們物資耗盡就會盡快離開此處,而咱們再次返回城門的時間,也正是生死輪轉一週的時間。”
“如果咱們未經拆隊直接返回城門,那咱們就會趕上由生轉死循環節點,等到那時咱們都將爲徐福殉葬!”
衍空道長這一套循環術語將何阿貴繞的十分迷糊。
他雖然聽的雲裏霧裏,但卻抓住了這話中的兩處重點。
“您的意思是說咱們這次拆隊是好事?”
“沒錯,金娜小姐提議拆隊尋找,而不是讓咱們全都返回島上補充物資,這樣一來咱們就將會在這裏消耗更多的時間,就算最終還是要在城門前會合,但卻能讓咱們錯過三十二個時辰的輪迴節點!”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除去死門之外,無論趕上哪一門,我都有信心將你們帶出這裏!”
衍空道長言之鑿鑿,信心十足。
聽完了他的這番闡述,何阿貴總算放下心來。
剛纔的一番折騰牽動了他的腿傷,而從上下墜的過程中何阿貴又被那些鐵鏈攔住,摔得不輕。
而今聽說還能逃出去,何阿貴總算放下心來。
他一屁股癱坐在衍空道長的身邊,隨手又抓起了一旁的水囊。
這水囊已經空空如也,剛纔僅剩的一點清水都被他餵給了衍空道長。
看着面前湍急的河水,何阿貴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衍空道長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於是開口說道:“這是活水,應該沒毒!”
何阿貴聞言大喜過望,直接趴到河邊灌起水!
何阿貴喝了個水飽,隨後便仰躺在了河岸邊的空地上。
他有氣無力的對衍空道長問道:“道長,這海島上怎麼會有淡水河?難道是當初的工匠開鑿出來的?”
衍空道長點頭道:“沒錯,這條河應該就是由工匠開鑿出來的,修葺城牆需要用水,負責挖掘的工人也需要用水,如果貿然引入海水,不僅工人的飲水無法供應,就連這城牆也會受到海水的腐蝕,到時莫說是堅持兩千多年了,恐怕不過百年便會被海鹽腐蝕垮塌!”
“古人的智慧還真不是咱們所能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