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站立的時間過長,金娜的雙腿已經有些顫抖。
陳啓龍一邊安慰着金吶,一邊將手中的短刀插進來磚縫的下方。
他用手壓住刀柄,按住了磚頭下面的機簧。
“把腳擡起來,慢些走!”
金娜遵照陳啓龍的囑咐,緩緩將腳擡起,並朝後面退去。
陳啓龍此時也已額頭見汗,可是他絲毫不敢鬆懈,更不敢有半點馬虎。
此時若有半點鬆懈,一旦磚頭下的機關被觸發,那飛濺的流沙便會將他們徹底掩埋。
金娜一路退至身後,並被芳子扶住。
山口弘一想要上前幫忙,但卻被陳啓龍伸手阻攔:“你們都別過來,現在開始後退!”
陳啓龍畢竟不是銷器兒山傳人,對於這種靈巧的機關,陳啓龍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化解。
芳子還想說話,但卻被金娜伸手攔住:“就按他說的辦吧,先後退!”
金娜知道陳啓龍也在犯難,爲了不給陳啓龍增添麻煩,她只能拉着兩人後退。
衆人退至五十米外,這才站定了腳步。
陳啓龍轉頭看了一眼後退的三人,確定他們已經抵達安全範圍,這才緩緩將刀抽出,並撿起了一旁的磚頭準備墊入。
如果反應夠快,磚頭就能卡住機簧,如此一來這流沙機關就不會被觸動。
之前他們也曾在古墓遭遇過流沙機關,燕子就是藉助這個辦法阻止了機關觸動。
而今陳啓龍不過是照貓畫虎,依計而行。
只可惜燕子的經驗是從無數次失敗中總結出來的,而第一次上手的陳啓龍明顯不具備這種經驗。
他錯估了機簧觸動的時間,刀抽的太快,而磚頭則墊的太慢。
在刀身被抽出的同時,他將手中磚頭猛的塞了進去。
只可惜他的速度終究略遜一籌,磚頭的邊沿被塞進了機簧下方,陳啓龍只聽得一聲脆響,緊接着手中的地磚便被機簧彈動的力道崩斷了。
飛濺的碎片險些傷到陳啓龍的眼睛,而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那扇緊閉的城門此時已經出現了開啓的跡象,城門的縫隙中不斷有流沙飛濺,並迅速在陳啓龍的腳下匯成了一道沙河。
見此情景,金娜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危險!”
她想衝過來救人,但卻被芳子和山口弘一死死拉住。
他們兩個雖然不懂華夏的古墓機關有多歹毒,但卻也能通過那即將崩裂的門板看出這流沙的規模。
金娜一旦進入流沙範圍,那她必將被掩埋在流沙之下。
如此一來,金娜必死無疑!
陳啓龍也注意到了身後傳來的轟隆巨響。
顧不得觀察後方的情況,陳啓龍起身便朝前方跑來。
與此同時,厚重的門板終於崩碎,流沙傾瀉而出,瞬間便淹沒了陳啓龍。
眼見着陳啓龍被埋入流沙之下,金娜紅脣緊咬,目眥欲裂:“啓龍……”
一聲高呼在古城內外迴盪。
地下暗河中的何阿貴彷彿有所感應,擡頭看向了半空。
“好像有人在叫龍哥的名字!”
根據衍空道長的推斷,河道前方一定有連接古城的通道。
河道兩側的路面全都是用大塊的石板鋪就而成。
而這些石板則與城中建商鋪和民居的石板相同。
根據衍空道長的推斷,這些石板應該是當初修建古城的工人在開掘地基的時候發現的,這些工人因地制宜,便將這些石板用作修建民宅。
而剩餘的那些邊角廢料則被他們運至此處,用於鋪設河道。
這二人正在到處尋找出路。
另一邊,贏月,贏昭,燕子三人已經穿過牆壁孔洞,設法尋找衍空道長和何阿貴。
穿過那處牆洞,他們也來到了何阿貴與牛頭怪人搏殺的密室。
密室中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這裏現在只剩一灘血跡和地上的兩道刀痕。
贏月觀察的十分細緻,在看清地上的刀痕之後,她立刻彎腰打量了一下。
而燕子則轉頭直奔那攤血跡而去。
看到地上的血跡,贏昭十分擔憂:“師父失蹤之前就中邪了,這裏該不會是他與貴叔搏鬥過的地方吧?”
想到衍空道長只有一條手臂,贏昭頓時更加擔心。
燕子用手指蹭了一下地上的血漬,並將其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
聞過以後燕子確切地說道:“放心吧,這不是人血!”
聞聽此言,贏昭心中一陣竊喜。
可他隨即又反問道:“燕子姐姐,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人血?”
“怎麼,難道信不過我嗎?”
被燕子這麼一問,贏昭顯得有些尷尬。
他撓頭笑道:“不是信不過你,就是想和你學學怎麼辨別!”
“人常喫鹽,血液裏蘊含鹽分,所以人血的味道較之動物的血液要更腥更鹹。”
“而動物因爲不能經常攝入鹽分,所以他們的血液的腥味相較於人血會更淡一些。”
聞聽此言,贏昭大爲驚異,並也將頭探到了那血泊之前。
他對着血泊深吸了口氣,可隨後又滿臉失望地說道:“沒什麼特殊的味道啊!”
“你接觸的太少,所以分辨不出人血與動物血液之間的差距,你要是不信我,那就讓月姐聞聞!”
贏月此時已經比對完了地上的刀痕,她起身對身旁兩人說道:“地上的刀痕的確是小神鋒留下的,不過與阿貴交手的應該不是衍空道長!”
贏月說着,從牆角撿起了那半隻牛頭面具:“燕子說的沒錯,與阿貴交手的應該不是人,或者說不是正常人,至於衍空道長的行蹤,他現在應該和阿貴在一起!”
聞聽此言,贏昭心中大喜:“那咱們還等什麼?趕快去找師父吧!”
贏月擡頭看向面前:“阿貴應該就是從這裏離開的,小心一些,咱們也順着這裏去找!”
三人說完,直朝着眼前的黑暗走去。
而陳啓龍這邊,流沙的衝勢已經停息,金娜,芳子,山口弘一三人正在拼命挖掘沙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