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飛船炸了,”楊洺聳聳肩,“其他的我無法多說。”
“哦,這真是一場悲劇!”
中年男人露出了真誠的惋惜和悲傷。
“如果這場事故是因爲我們對你們的追逐,那我們也就揹負了一份罪孽,請原諒我們對維護人權的執着。還有其他逃生的艦艇對嗎?我們會盡快爲他們提供援助。”
楊洺心底冒出幾個問號。
人理會……這麼好說話嗎?
“不過,漢頓先生,還有這位令人尊敬的醫生。”
中年男人道:
“我們必須暫時將你們隔離,後續也會展開審問。
“我們確信,你們原本所在的科研船在進行極度危險、有悖倫理的科學生化實驗。
“在審問的過程中,如果我們冒犯了您的基本權利,您可以隨時向我們抗議,我們會通過討論決定是否糾正我們的行爲。
“不用緊張,您已經得救了。”
“感謝你們的營救,”楊洺低聲應着,心底卻是一陣犯嘀咕。
幾分鐘後。
在衛兵們的簇擁下,楊洺和麗娜穿過了幾處銀白色基調的走廊,抵達了一片寬敞的艙室。
數十隻倒梯形的透明玻璃房排成了方陣。
這些玻璃房應該就是調查船上的‘牢籠’,裏面的條件十分不錯,有雙人沙發、懸空的娛樂屏幕、滿格的無線信號、以及擺滿了飲料和食品的恆溫箱。
甚至,還可以在裏面選擇,讓四面的玻璃變得不透明。
領頭的中年男人客氣地問:“兩位要呆在一起,還是需要避嫌?”
“我們需要在一起!”
麗娜醫生有些緊張地說着。
“請選擇你們的隔離室,你們有什麼幸運數字嗎?”
“就這個吧,最近的這個,”楊洺隨意找了一件玻璃房,麗娜醫生立刻跟了上去。
很快,玻璃房的大門合上,四名士兵持槍站在了四個角落。
楊洺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着手邊彈射出來的點餐界面,一時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這就是人權與倫理調查委員會的囚室嗎?
牛逼,愛了。
楊洺點了兩杯咖啡,舒服地躺在沙發上,開始回憶自己玩《深淵》時獲得的信息,搜索漢頓記憶中關於人理會的介紹。
人理會主張保護個體。
落在人理會的手中,最壞的結果就是被送到星際法庭。——星際法庭是由一百多個星際政體聯合成立的機構。
真正懼怕人理會的是基格羅夫,人理會能夠關停他的實驗。
想明白這些,楊洺的坐姿頓時更加放鬆。
楊洺覺察到,自己接下來大概率會被謝爾曼帝國搞回去;
如果他是成功改造體的消息傳出去,謝爾曼帝國接下來會成爲他最大的威脅。
他會被立項研究?
還是會被祕密處理掉?
楊洺冷靜地分析着各類可能性,他覺得自己可能並沒有暴露,尾艙戰鬥發生前離開的那些人,很可能並不知道備用實驗室臨時進行的實驗。
麗娜在不斷地踱步,略有些焦慮。
麗娜醫生擔心的沒錯,人理會的調查船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另外兩艘逃生艇。
很快,附近十幾個玻璃房中,聚集了科研船上逃出來的倖存者。
這裏有四十多名船員,二十多名參與了基因實驗的研究人員,二十多名保潔與廚子,以及十多名負傷的帝國士兵。
士兵與研究人員成了重點關注對象。
楊洺看到情婦一號時,她也在含情脈脈地注視着楊洺,眼裏寫滿了劫後餘生的感動。
這讓楊洺對未來產生了一種美妙的期待。
很快,那名此前‘接待’了楊洺的中年男人,帶着一行十多名穿着人理會制服的中老年人類與類人智慧生命體,站在了艙門附近。
“現在,請你們中職位與軍銜最高的人,向前接受我方的審問。”
科研船的倖存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個船員小聲回答:“現在職位最高的應該是我們船上僅剩的三副,他能代表我們。”
楊洺表情有點凝固。
“很好,哪位是三副?”
帝國的士兵、船員、研究人員、保潔、廚子盡皆保持了沉默,此時開口無異於對漢頓的背叛。
“他、他就是,”情婦一號指着楊洺所在的玻璃房,“他叫漢頓,也是基格羅夫教授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