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人並沒有刁難李書蘭母女。
回到家裏的她們立即關起門。
幾位隨尾的熊孩子們只好望門興嘆。
要不是滷味已經散去，恐怕怕這些熊孩子敢做出爬牆的舉動。
“爹，娘，這肉分給我們嚐嚐。”
徐紅花忍不住開口提出要求。
別說孩子們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就是他們這些長輩們也被盆滷肉的香味勾引得垂涎三尺。
“你們拿個盆子過來。”
蘇老頭兒有些心疼的把肉分開一半。
誰知還有人敢站着不走。
他拿眼瞪過去，“怎麼，你們是準備不給我兩老頭子留一口喫的？”
兄弟幾人：……
徐紅花臉皮最厚。
她笑着討好，“爹，您和娘就兩人，肉是不是留多了一點，我們一大堆人，分到嘴裏的肉沒兩塊呢！”
“給老子滾出去！”
蘇老頭兒瞳孔倏然銳利，喝道：“老子沒向你們要肉喫，一個個還想着往我老頭子嘴裏扣肉，一羣不孝的東西，快給老子滾！”
眼見老頭子大發雷霆。
他們就算是再饞剩下的肉，也不敢再虎口奪食。
蘇老頭兒端着半盆子滷肉回到臥室。
“老二家的……好香啊！”
蘇婆子剛提到李書蘭，卻被濃濃的滷肉香味給吸引住了。
看着眼前的這滷肉，她的眼珠子都泛起綠光，“這是什麼肉，怎麼會那麼香？”
“豬下水！”
蘇老頭兒把肉放在牀邊的小桌子，“孽種家的媳婦送過來的。”
“快，給我喫一口。”
蘇婆子掙扎着起身。
不小心又扯到傷口，疼得她臉孔都扭曲起來。
眼珠子仍然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這盆肉。
“喫吧！”
蘇老頭兒端起來直接放在她旁邊。
滷香味更濃了。
蘇婆子顧不上其他，抓起幾塊肉就往嘴裏塞。
在受傷的這幾天，把她給餓慘了。
每餐只能喝一碗稀飯，又要喝一大碗的湯藥。
而且還聞不到半點肉腥味，她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別急，慢點喫！”
瞧見老婆子像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蘇老頭兒眼神複雜無比。
神色黯然的他看到老婆子喫得香，他也跟着喫起來。
“這味道，還真不錯。”
他以前在主人府上也喫過不少好東西。
似乎貴人們喫的肉還沒這盆肉那麼可口。
蘇老頭兒邊喫邊問，“孽種家的，有這般好手藝以前我們怎麼不知道？”
“以前又沒讓她掌廚，老婆子我哪知道她有沒有這手藝。”
蘇婆子邊喫着邊迴應，“不愧是賈商之女的女兒，真會弄喫的，對了，這個女人，她從哪兒弄來的錢買豬下水？”
吃了好幾口的肉，她纔想到這個重要的問題。
正在喫肉的蘇老頭兒聞言手勢一滯。
正好對上老婆子疑惑的目光，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她會刺繡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以爲能餓死她們母子不成？”
蘇婆子噎了一下。
頓時覺得嘴裏的肉也不香了，“哼，看來分家把她分出去，倒是讓她過上好日子了。”
蘇老頭兒語氣充滿不耐煩，“以後你少去招惹她，有怎麼樣的男人就有怎麼樣的女人，別看她像麪糰似的，手段也不少。”
“怎麼，你的意思老孃的這頓打白捱了？”
蘇婆子立即尖叫起來，“想要老孃饒過她做夢，要不是因爲她死去的男人，老孃這輩子怎麼會受這種罪。”
“事情都過去了，你還想怎麼樣！”
提到這個話題，香噴噴的肉蘇老頭也咽不下去了。
他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當初既然答應人家，就由不得我們反悔的機會，再說了，當初還不是你們這些娘們惹出來的禍事，哼！”
蘇婆子瞬間啞口無言。
半晌。
氣焰囂張的蘇婆子終於軟了下來，“我就知道你後悔了，要不然，這些年你也不會一口一個孽種，深怕別人不知道內幕似的。”
“不錯，老頭子兒就是後悔了。”
蘇老頭兒盯着蘇婆子的目光冷漠，“當初要不是我鬼迷心竅答應娶你，也不會因爲你這娘們不得不離開那個地方。
爲了那個孽種，我們一家人不得不過着在田裏扒食的日子，你說我能不後悔嗎？”
“後悔又有什麼用！”
蘇婆子惱怒的瞪着他，“當初老孃我就說過，乾脆把人給賣掉算了，免得留在身邊拖累咱們。
當時是你自己怕死，怕被人追查到他的下落連累了你，死活要留在身邊當兒子養。
別以爲老孃我看不透你心思，不就是想着某日他恢復身份，看在你撫養他一場的情分，希望跟着他再回去過上好日子麼。”
蘇老頭兒：……
他垂下頭，默默的再次喫起滷肉。
“哼！”
蘇婆子冷哼一聲。
語氣中帶着譏諷，“心裏防備着出手打壓着他，又送他去讀書讓他走科舉之路，蘇福才你當老孃是傻子。
既希望他成纔有機會回去，又害怕他知道當年真相遷怒你，你以爲老孃看不透你反覆無常的想法？
可惜老天爺跟你開了一個大玩笑，直接叫你的‘貴人’丟了性命，也讓你徹底斷回去希望……”
“未必！”
蘇老頭兒突然吐出兩個字。
這兩個字把蘇婆子給懟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什麼意思？”
蘇婆子狐疑的眼神盯着蘇老頭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總之，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盯着孽種家的。”
蘇老頭兒沒有問應她的問題。
不緊不慢的出言交待，“其他手段你最好別用，有些後果你承擔不起。”
“放你孃的屁！”
蘇婆子氣炸了，“老孃我就是要收拾她，你還能拿我怎麼樣？她李書蘭想要過好日子，這輩子休想。”
蘇老頭兒一臉無語的看着發飆的人，“不就是你這個當婆婆的做過丫環，偏偏她有是有丫環伺候長大的小姐，非要因爲這個跟人家過不去？”
“你……你……”
蘇婆子老臉紅白交錯，十分精彩。
心底最不堪的小心思被揭破，她乾脆破罐子破摔。
怒目瞪着蘇老頭兒，“明知道老孃不喜歡她，當初你爲什麼還要答應讓她進門？存心跟老孃過不去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