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真真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抵住他的肩膀:
“我、我自己可以走……”
對方卻好似沒聽見,順勢攬住她的腿彎,往上一擡……
於是少女失去重心,慌亂中只能往前去抱男人的脖頸,一頭扎進人家懷裏。
他是勁瘦型的身材,幾乎沒有體脂。胸肌和鎖骨硬邦邦的,撞得她鼻子很痛。
“唔嚶~……”少女捂住鼻子,發出一聲小獸似的嗚咽,眼眶紅紅的,差點流下淚來。
阿坤把她的手拿開,捏着她秀氣的鼻頭,輕輕揉了揉。
吳真真再開口時,說出的話都變了腔調,細聲細氣的,越發有種撒嬌的意味。
“我不讓你抱~,你非要抱~……”
阿坤略感無奈:怎麼還賴上他了?
“……要趕時間。”
他淡淡解釋道,隨後鬆開手,看見她的鼻頭被揉成淡淡的粉紅色,再配上頭頂兩隻搖搖晃晃的“兔耳朵”……
越發像只可憐巴巴的小兔子了。
他心裏感到一陣難言的悸動,像溫熱的潮水沒過鬆軟的沙灘。
而她偏偏還要在這沙灘裏踩上一腳。
“可是,你一直抱着我的話……”
少女摟着他的脖頸,臉龐就靠在他的肩頭,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撩撥着他的耳廓,
“……不是會累的嘛~。”
阿坤捂着她後背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你……擔心我?”
“唔……”少女把頭埋進他的頸間,嗓音悶悶的,“一點點吧。”
阿坤緩緩把手指張開,指尖再次貼上她的背,輕輕把她按向自己。
他抱着她往河的上游走。山谷間的微風吹散了周身的燥熱,只有緊貼着的胸口一片潮溼。
吳真真偷偷去嗅他的頸窩,聞到一種很清爽的氣息,像冬天第一片雪花的味道。但再想仔細分辨時,就怎麼也聞不出來了,只有淡淡的麝香……
男人味兒。她想。
隨後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揚,覺得這感覺很奇妙。
阿坤走了很久,他們也抱了很久。直到一處水草豐美的地方,阿坤才把她放下。
他的動作很輕柔,她也好像有點不捨。
“也許腿好了以後,就抱不到了呢?”少女咬着脣,心裏酸酸的。
男人把蚯蚓取出來,熟練地穿在鉤上,又拔了根枯蘆葦杆,在魚線上纏了一道,當做魚漂。
他隨意地站在河邊,單手把鉤甩進水裏。那一下姿勢幹練又瀟灑,儘管他並沒有賣弄的意思,但吳真真還是覺得被帥了一臉。
“拿着。”阿坤把竿遞給她,眼睛卻看着魚漂。
少女小心地接過魚竿,偷偷瞄了他一眼,軟軟地嘟囔着:“你怎麼什麼都會呀……”
阿坤轉身從竹簍裏翻出幾個地籠,沒說話。
……活得久了,就什麼都會了。
吳真真看他面色突然變得凝重,還以爲他不高興了,一時也不敢吱聲,專心地盯着水面。
餘光瞥見阿坤在河邊走了一遭,把那幾個竹子編成的地籠放進水裏。
這是一種瓶子形狀的籠子,底部寬,入口細。籠底放上淤泥和蚯蚓,籠口塞上漏斗型的蓋子(類似沒收尾的斗笠)。黃鱔或者泥鰍會從蓋子上的口子鑽進去喫蚯蚓,然後就會被困住出不來了。
吳真真沒見過地籠,但也能猜到是抓魚的,心裏默默祈禱着可以大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