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眼皮微跳，平靜地看着他：“什麼事想不明白？”
“我以前沒有多想，經歷被追殺，算計之後，我時常想起你的話。”
牛問道說道：“自從與你相識，你就教我，一個妖，怎麼該在人類宗門生存，一個人類，怎麼會想這些？”
“我平日裏想的比較多。”李長生淡淡道。
“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和其餘人在一起，都沒有感覺，唯獨在你身邊，感覺親近。”牛問道低聲道：“只是，我不解的是，其餘妖，我也並無親近之感。”
李長生淡笑道：“可能，這就是我們人類常說的緣分，有緣的人，總會有特別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牛問道會覺得親近，莫非是古妖血脈能感應出什麼？
“是嗎？”牛問道撓了撓頭。
“是的，以後當你明白了緣分之後，會理解的。”李長生淡笑道。
“我明白了你說的低調，隱忍，也明白了謹慎，人心算計。”
牛問道站起身來，深深躬身：“那我以後，看看能不能遇到有緣分的人。”
李長生平靜地看着他：“小牛犢子長大了。”
現在的牛問道，真的成熟了，不像之前單純了，居然想了這麼多。
“但有些事情，我不能聽你的。”
牛問道仰天道：“我不想像老祖宗一樣，越忍越氣，窩囊一輩子，這次算計，我受夠了！”
李長生：“……”
“我，牛問道，要做那平天大聖，做大力牛魔王，不憋屈的牛魔王！”
李長生：“？？”
李長生陷入沉思，自己只是隨口講的故事，你真當真了？
“長生，我和師尊提過你，等你回去之後，想做什麼，都可以。”
牛問道咧嘴笑道：“靈虛洞天，沒人能管你，青玄洞天，也歡迎伱。”
“多謝。”李長生作揖道謝。
“你我之間，不必客氣，若是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牛問道說完，又取出一個木盒：“你也煉氣九層了，這東西你拿着，記住之後，就毀了吧。”
“這是？”李長生好奇，卻沒有急着打開木盒。
“就當，還你石指的情。”
牛問道說完，盯着牛角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停頓下來，背對着李長生：“等我成就大妖王，攜大聖之威，回來助你開宗立派！”
李長生：“……”
我真的只是隨口一說，你怎麼就記住了？
等你回來，不知道何年何月，估計我早就走了。
牛問道走了，李長生纔打開木盒，裏面是一本祕籍——玄天道經！
煉精化氣篇！
“這牛犢子，還真是給自己送了一份大禮。”
李長生幽幽一嘆。
可惜，自己天資確實差了些，哪怕有合適功法，比起一般人修，也強不了多少。
哪像牛問道，這才幾年，都築基成功了。
同樣是妖，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算了，不想這些了，先記下玄天道經內容。
玄天道經，以外界天地爲映照，觀自身爲天地，與外界呼應，吞吐天地靈氣，是爲玄天道經。
築基篇，則是觀想人體脊柱爲天柱，撐起自身天地。
血液爲河流，四肢爲大地與山峯，筋脈爲山川，雙眸爲日月。
通自身天地，鑄就天地道基，方爲築基。
玄天道經，只需要觀想之中，能撐起自身天地就夠了。
血液河流，山川日月，倒也不必，因爲一般人也做不到。
以自身爲天地，世間萬物，各種力量，都在天地之中。
玄天之法，以自身爲天地，契合天地，自能包容萬千，容納一切力量。
“我正需要這玄天之法，包容萬千之意，從而與陣法契合，形成適合我的修行法。”
李長生面上浮現一絲明悟，難怪玄天宗有教無類。
以天地立宗，自當有教無類！
只可惜，自己是個例外。
他又翻看了長春的修行法，乃是靈虛玄功與花妖修行法改造。
不得不說，這修行法比他結合陣法之前，要高明許多。
其中他甚至還看見了，龜妖修行法的影子，掌門也想長春長壽啊。
可惜，父子兩都沒了。
李長生收拾了下，返回靈虛洞天。
回到器脈，聶囚煉丹室。
“終於安生了。”聶囚笑道：“牛問道勝了，以後我們的日子好過咯。”
“確實好過了。”李長生點頭道：“師兄也精進不少。”
“託你的福，築基中期了，等我到了築基後期，可在器脈擔任長老。”聶囚道。
“那提前恭喜師兄了。”
李長生笑着道喜，看來是白玉泉，給了他承諾。
“你若願意，自然也可以，只是牛問道，並未提及，讓你當長老。”聶囚道。
“我所求非名利，只想安心修行。”李長生輕聲道。
聶囚點點頭，取出一塊令牌，遞給李長生：“這是靈虛令，相當於長老了，靈虛洞天內，隨處可去，掌門讓我交給你。”
李長生收下令牌，上面雕刻着靈虛洞天四字，烙印了金丹陣法，築基也無法摧毀。
“以後有何打算？繼續與我煉器？”聶囚問道。
“暫時不練了，我要閉關一段時間，順便看看修行心得什麼的，準備築基。”李長生道。
“你要築基了？那可恭喜了。”聶囚道：“待你築基成功，我就傳你風雲極煉。”
“希望不會太久。”李長生笑道。
聶囚思索道：“你可去靈劍峯藏書閣看看，從上一任掌門密室中，搜出不少書籍，與妖修也有關，不少長老都去翻閱，說不定對你有啓發。”
“都喜歡與妖修有關的法訣？”李長生詫異道。
聶囚道：“能長壽，療傷能力也強，等我年邁，說不定也去看看。”
“難怪。”李長生心頭一凜。
涉及到壽命，沒有人不感興趣，特別是已經年邁的長老們。
李長生離開了器脈，返回靈劍峯，進入藏書閣。
上任掌門爲了長春，可謂是費勁了心思。
抓捕妖族，研究妖族和人族修行法，爲長春創造功法。
已經創出築基篇了，雖然遠不如玄天道經，卻也比現在的靈虛玄功強。
若是沒有牛問道，長春或許真能登上掌門之位。
李長生待在藏書閣，他的小屋，已經換成了另一位天資差的弟子。
專心研究着修行法，不得不說玄天道經強大，包容性太強了。
妖族修行法配合起來，也沒有任何不妥。
但李長生有些犯難了，人體脊柱如天柱，自己哪來的脊柱？
樹幹麼？
應該能算吧？
樹枝算手臂？
根鬚算腳？
那自己的手腳有點多。
“這些妖修之法，也能參考，自己觀想一個長生世界，樹幹通天，應該沒問題吧？”
李長生心中想着。
傳說中，建木通天，自己身爲長生樹，不比建木差，通一次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