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
安德烈在處理完諾亞·威廉斯的傷口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額上流着冷汗地看向路纓。
路纓背後那個石盤已經是消逝開來,取而代之,失去意識的艾爾·帕西諾正癱倒在地上。
“我沒事,他昏倒了.....”路纓眸光黯淡,“楚啓謨和藍文,他們都還在那艘列車上,你可以代替我去救他們嗎,我的塔羅牌已經用光了,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安德烈臉色複雜,他沉默片刻說:“抱歉,我回不去了,我沒有在列車上面留着鏡子。”
“那他們怎麼辦.....”路纓扶着額頭,眼眶溼紅。
就在這一刻,從輪船外傳來一聲震響,安德烈和路纓皆是一震,他們湊向車窗,看向響聲的出處。
安清律落到冰面,他收束雙翼,面色如霜地走向輪船,此時,他的右手還呈現着世界樹的狀態。
“世界樹機體.....”安德烈怔住了。
他幾乎瞬間反應過來,畢竟他曾經在地下角鬥塔和安清律交手過,安清律那個將手掌變化爲世界樹樹枝的技能,安德烈怎麼都不可能忘記。
“他是我們這邊的?”路纓問道。
她儘管早就通過那張‘黯淡的愚者’得知安清律就在周圍,但親眼看見,還是感受到一種荒謬感。
畢竟她上一次見到安清律,還是在日本名古屋的魚鍵旅館,那會兒的時間安清律看起來傻乎乎的,一點威脅感沒有。
但此時安清律那雙鮮豔的血紅眼瞳,只是遠遠望去,就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我不知道,既然他會出現在那裏,那可能他真的加入了地獄燈塔,”安德烈嚥了一口水,“但我們現在嗎,根本沒人可以和他抗衡。”
路纓可以看見,安清律的樹掌還緊握着三道身影。
她徹底怔在原地,在心中祈禱着這三道模糊的身影裏,有她所惦記着的那兩個人。
安清律徑直順着舷梯登上輪船,他穿過一層又一層的甲板,來到二人所在的那個房間。
“別再靠近了,我們不知道你是不是敵人。”安德烈冷冷地護在路纓面前。
安清律緩緩放下樹掌中握着的那三道身影——雨宮真理、藍文、楚啓謨,隨後無言的看向眼前的二人。
路纓望着不成人樣的楚啓謨,瞳孔收縮到極致,她跪在地上,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
安德烈也不知該作何發言,他確認了一下,藍文和雨宮真理還活着,只是這兩人傷勢都異常嚴重,需要及時進行治療。
“他們需要治療。”安清律聲音不帶感情。
安德烈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救了他們?”
安清律忽視了安德烈的問題,問道:“諾亞·威廉斯在這艘船上?”
安德烈又回想起,千夏攻略組說過,安清律對英國攻略組有着極其明顯的敵對傾向,必須時刻小心。
但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如果因爲撒謊激怒了安清律,說不定他會直接被宰掉。
“他在船上,就在下面一層甲板的房間裏。”安德烈沉聲說。
安清律可以用“愚者之眼”確認安德烈沒有說謊,他緩緩走出房間,就在這時,路纓叫住了他:“是誰殺死了他?”
“我不知道,這是你們的事情。”安清律頓了一下,很快走出房間,他開啓鬼武,徑直穿越地板,落入下一層甲板。
他不久就找到了,在一個房間中休息着的諾亞·威廉斯,諾亞在看到安清律的瞬間,滿臉皆是震驚地喃道:“你.....怎麼會?”
安清律兩三步向前,把右臂化爲漆黑世界樹枝幹,將重傷的諾亞·威廉斯摁在牆上,“打通和英國政府的聯繫方式,就現在。”
諾亞·威廉斯吐出一口血液,他自知在重傷情況下,根本無法與安清律爲敵,所以咬了咬牙,聲音沙啞地喊道:
“我打通就是了,你放開我......”
露出臉龐的是英國首相,一個頗具威嚴,戴着單邊鏡片的老男人,對方注視着諾亞·威廉斯問:“天國列車的進展怎麼樣了?”
“我們輸了,而且,你還有個客人。”諾亞·威廉斯呵笑一聲,將面板轉向安清律一邊。
面板上映入安清律那張冷若寒霜的臉龐,英國首相怔住在原地,他震驚的說道:“世界樹機體,你真的加入了地獄燈塔那邊?”
“關於這一點,隨便你們怎麼判斷,”安清律冷淡說道,“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不實誠回答,那國家攻略組剩下的所有人都會死。”
殺意陡然間涌出,安清律血紅雙瞳宛若噬人野獸,只是望着就讓人背部生寒。
英國首相問道:“你.....想要什麼?”
“雅典娜計劃中,有一個編號爲7號的女孩,”安清律說道,“告訴我,她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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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一點,我沒辦法回覆你,我只能明確的告訴你,她失蹤了,在我們發現你的時候,根本沒有在附近找到她,”英國首相說道,“我以自己的性命作擔保,這是真的。”
安清律可以用愚者之眼判斷,這個男人沒有撒謊,他沉默了許久,腦海中掠過在雅典娜計劃中死去的那些孩子的臉龐。
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能夠記住這麼多人的臉龐,在回想起7號時,卻永遠是一片模糊,只能看到大體的輪廓。
7號失蹤了。
就連實施雅典娜計劃的英國政府,都未能找到她,這到底爲什麼,明明在那時,7號只是一個年齡僅僅12歲的女孩。
安清律思緒凌亂,既然連英國首相都不清楚7號去了哪裏,那現在找到其他人來詢問或許也沒有任何作用。
諾亞·威廉斯沉默不語,他一個字都不敢講,萬一此刻安清律將怒火轉移到了他身上,那他將是死路一條。
他直到親自面對安清律,才知道這種壓迫感實在太過恐怖,血紅的雙瞳,冷冽的氣場,那眼神就好像一個最無情的審判者,令人感到渾身赤裸。
他直覺地認爲,在安清律面前絕對不能說謊,甚至耍任何花招,否則那雙眼睛一眼就能將他看穿。
安清律說道:“我要見,當時倫敦那個孤兒院的院長,雅典娜計劃實施的地方。”
“他死了,”英國首相聲音顫抖地回道,“他死了.....在這場遊戲開始的那一天,他沒有在倫敦,也沒有在伯明翰。”
安清律依舊能確認,對方沒有說謊,如果沒有愚者之眼,說不定他還必須靠着進一步的威脅來判斷對方言語的真實性。
安清律聲音低沉的問道:“那其他人呢?”
“大部分都死了,英國政府高層在幾年前處理了他們,”英國首相振振有詞,“現在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他們知道的絕對沒有我多,但就連我都不知道那個女孩去了哪裏,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
仍舊,沒有在撒謊。
安清律有些無力,他早就認爲自己想找到7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最有希望的路徑,在這一刻都徹底幻滅了。
“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在那時候我還只是個......”英國首相望着安清律陰沉的臉龐,急忙補充道,但他說到一半,就被安清律打斷。
“等到,倫敦牆壁打開的那一天,”安清律說道,“任何和雅典娜計劃有關的人,都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聽我說!我和雅典娜.....”英國首相戰慄着,但轉瞬諾亞·威廉斯就關閉了通話面板。
“你這樣,和地獄燈塔又有任何區別?”諾亞·威廉斯問。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不會傷及無辜的人,”安清律走出房間,聲音低沉的說道,“你沒有見過.....那些孩子,血紅麻木的眼睛,所以你不知道,那些人死上一萬遍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