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溫度的寒日高掛於天空,高度約147.2米的札幌電視塔孤傲地聳立在大通公園的最東端,散發着橙紅色的暖和光芒。
這座昔日被喪屍佔據着的城市,如今已是一片冷清,街道上四處都難以再見到喪屍的身影,隨着季節變化,雪緩緩散去,枯樹重獲生機。
從天國列車一戰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月多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之中,地獄燈塔的成員分散於世界各地,各自提升着自身的等級,羣聚於他們而言,只會拖慢獲取經驗值的速度。
這一天,漆原凜就位於札幌市之中,這座早已被他取得支配權的城市,地獄燈塔的人員來到這裏,一般要麼是爲了休息,要麼還是爲了休息。
畢竟城市中的怪物——喪屍,等級實在太低,不足以支撐他們提升等級所需的經驗值,只能用來當作扶持新人的場所。
就像那時,安清律和尤瑞那樣,兩人就是在札幌市中靠着獵殺喪屍,來過渡最爲艱難的新手時期。
如今地獄燈塔也不再需要扶持新人,漆原凜自然就關閉了喪屍的生成點,爲這座城市帶來一分安寧。
此時,漆原凜正站立在札幌JR電視塔的頂端,俯瞰着整座城市,鴉羣繚繞在他的周身,就像是充當着最爲讓人安心的護身符。
身穿燕尾服的漆原凜在等待着,等待着一道聲音,來將他從無趣的現實中喚醒。
【您的技能——預言詩經,冷卻時間已然完畢】
“終於.....”
漆原凜睜開雙眼。
自從1月31日的那一天,漆原凜在日本神戶的安卡列教堂,使用了【預言詩經】這個技能後,這個技能便進入了長達三個月的冷卻期。
而在三個月後的今天,這個技能也正式從冷卻期中恢復過來,漆原凜再一次地得到了使用它的權限。
漆原凜仍舊記得,上一次從預言詩經中所獲得的預言。
那是針對“安清律”這三個字而得到的預言。
...........
“出逃的怪物被打上了精神的枷鎖,內心的撕裂使它更加強大,也更加易怒,”
“你將成爲引導它走向真相的人,”
“終有一天它會突破枷鎖重獲自由,那時候它將做出自己的選擇,但或許結果並不如你所想,”
“支配着時間的暴君將十年前的一切引導至了故事的伊始,告訴了不該告訴的人真相,它纔是鑄就了怪物的根本源泉,”
“經歷了死亡後的重生,時間的反覆輪迴,怪物吞噬了直通天穹的漆黑巨樹,化身爲了毀滅世界的第三條龍,亦或者是化身爲了哺育衆生的蒼青神木,”
“它的一念之間決定了世界的命運,如若世界迎來了第三條龍,那時你將迎來自己生命最後的賭局。”
“教堂的晚鴉與冰中的舞者僅有一者可存活。”
..........
“支配着時間的暴君,暴君.....一直都是指通天塔的君主,被支配着的時間,則是指神代琉璃,”漆原凜捏着下巴,勾着嘴角喃道:
“現在想想還真是有趣,如果不是提前從教父那裏得知了通天塔的情報,或許我會誤以爲暴君是神代琉璃.....”
漆原凜在當時唯一想不通的事情,到現在已經清晰無比。
他感覺自己宛若執掌着未來,清楚地洞察着這個世界的走向。
“預言詩經。”漆原凜念道。
【該技能的冷卻時間爲三個月,請謹慎使用,請說出您需要預言的方面】
“神明。”漆原凜戲謔的說道。
他在期待着。
神,是否會違背遊戲規則。
但事實並不如漆原凜所想象那樣,冰冷的系統提示音緩緩在他耳邊響起。
【神明俯瞰着世界,但它的焦點從始至終都未離開過一道身影】
【騎士不再憧憬聖光,轉而尋求最深邃的黑暗,教皇卻從深邃的黑暗中脫出,轉而追求最爲聖潔的光輝】
【教堂的晚鴉撕咬着將死的命運,第三條龍席捲一切,暴君放下了過去,找到了心之所向】
【這一切都會繼續輪迴,亦或者是結束於世界樹下的終點,神明全然將希望寄託在這一次輪迴的嶄新變數之中】
【時間重新流轉,世人得到應有的歸宿】
【它最終是否會在破碎的月球,與自己所等待着之人相見】
“真有趣......”
漆原凜幽邃的雙瞳滿載邪意,一種怒氣悄然升起,來自反抗者的怒氣。
“從一開始,這個世界就只是你爲一個人而設下的遊戲,所以能決定結局的也就自然只有一個人。”
漆原凜的身形緩緩化爲鴉羽散去,空留一分死寂和陰寒。
“就算我輸了九十九局,我也絕對會拿下那最後一局,一切並不能如你所願地發展,你只能旁觀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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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切在你面前碾碎。”
..........
..........
5月1日,日本,神戶,一座民宿樓的天台。
“真麻煩,簡直被迫出勤,”淺川英一筆直地站立在天台,他取出一張紙和一根筆,緩緩閉上雙眼,“那麼,我可憐的艾爾·先生,你到底在哪裏......”
隨着淺川英一閉上雙眼,他的身形與環境彷彿融爲一體,逐漸消逝在了天台之中。
這是他的機體天賦——【觀者】。
顧名思義,他就只是一名觀察者而已,在機體天賦持續開啓的時候,淺川英一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不會被任何人察覺,不會被任何人碰觸。
但他能夠觀察到自身周圍萬米範圍的所有事物,就像是上帝那般俯瞰着一切。
隨着自身等級提升,這個數字還能得到進一步提升,從萬米提升到十萬米、百萬米,也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漆原凜認爲,或許淺川英一在提升至百級之後,甚至可以看到整個世界也說不定。
零型人格的機體,每跨過一個特殊的等級門檻,能力都會質變性地提升,只不過對於每一臺機體而言,這個門檻設置得都並不相同。
目前,淺川英一隻能粗略地看到一些俯瞰視角的模糊畫面,並沒有辦法細緻入微地觀察萬米內的所有事物。
例如這萬米之內一張紙上寫着的內容,亦或者是任何渺小到難以察覺的事物,他都是根本看不見的。
但這已經夠了,畢竟淺川英一的任務很簡單:他要找到艾爾·帕西諾的位置,並且將這個情報提供給漆原凜。
雖然這有違淺川英一記錄者的身份,但他也無可奈何,畢竟如果不待在地獄燈塔裏,他就沒辦法記錄到這些事情的全貌。
倒不如說,淺川英一比起待在國家攻略組,還是更樂於待在地獄燈塔,但他不管在哪裏,都只是想當一名觀察者而已。
一名足以記錄下所有故事前因後果的觀察者。
隨着觀者的視角展開,淺川英一好像瞬間穿梭過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也好似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佈置着他的雙眼。
他將萬米內的所有事物一覽而盡,甚至就算是位於地下的建築,也未能逃脫他的掌心中。
“哦,找到了,”淺川英一睜開雙眼,解除‘觀者’的效果,他挑了挑眉頭,在手中的小本子上記上文字:
“神戶監獄的地下五層,艾爾·帕西諾先生就被關押在那裏,真是可憐呢,不過艾爾先生壞事做盡,這就叫因果報應吧。”
他合上本子,輕聲喃道:
“那麼.....得趕緊把這個情報彙報給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