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的傀儡,”藍文冷冷地問,“就像是以前的安清律那樣,你是這個意思?”
“對,”雨宮真理說,“既然沒辦法從艾爾·帕西諾的口中得到什麼,那按照諾亞的說法,在他腦中植入思維烙印,將他變成我們的傀儡,是最合適的選擇。”
“你也同意?”藍文問。
“我不得不同意,目前各國高層的意見出奇一致,僅憑着我和你的權力,根本決定不了什麼。”雨宮真理平靜說道。
“艾爾·帕西諾殺了多少名玩家,將他洗腦,然後放到我們國家攻略組裏做事,你認爲其他人能接受?”藍文聲音低沉地說道:
“他該死.....像是這樣的人渣,就該被剁碎了餵豬,他不配再活一次。”
“碾碎他原本的人格,從某種意義上,已經殺死了他一次,”雨宮真理抱着肩,蹙着眉頭說,“別被仇恨矇蔽了眼睛,藍文。”
“你們認爲這樣的做法不會失控?”藍文冷冷地說,“我們面對的是漆原凜,我們有辦法洗腦艾爾·帕西諾,漆原凜也有機會將他奪回去,
最果斷,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將艾爾·帕西諾給宰了,這樣纔對得起我們在天國列車上死去的那些戰友。”
“諾亞他們是認真的,他們會從根本上徹底抹殺艾爾·帕西諾的人格,再植入一個嶄新的人格,艾爾·帕西諾先前的記憶也會被抹去,”雨宮真理沉聲說:
“如果是這樣,那麼漆原凜絕對沒有機會,再次將他拉入自己的陣營裏。”
“絕對沒有機會?”藍文沉聲說道,“你們真的太小瞧他了,現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將希望賭在這種事情上,勢必之後會成爲一柄雙刃劍。”
“但只要這柄雙刃劍的劍鋒夠利,我們就必須去賭。”雨宮真理斬釘截鐵地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就只能順應命運。”
“聽天由命,是一種得到證實的絕望,”藍文自嘲地說:
“的確,我們的處境已經夠絕望了.....說實話,我一秒都不想看見這個渣滓還活着,但如果你們真的那樣想,就你們喜歡好了。”
雨宮真理輕抿一口茶水,保持着沉默,他清楚自從楚啓謨死後,藍文就性情大變,對如今的藍文而言,最好就是少說些話,避免觸及對方的逆鱗。
“所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實施這個計劃?”藍文在走出辦公室前,隨口問道。
雨宮真理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現在。”
.........
.........
“7號,她還活着,”安清律說,“我不能理解,她到底在哪裏,以哪種方式存活着.....”
“的確很奇怪,但與雅典娜計劃有關的人,基本都死光了,”15號說:
“說不定真相就伴隨着這些人的死去,一同被埋葬了。”
“我更理解不能的是,”安清律說,“神明爲什麼要漆原凜,隱瞞着關於7號的事情?”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位所謂的神和漆原凜的約定,是不能透露出任何從他那裏得到的情報,”15號豎起一根手指,歪了歪腦袋說道:
“所以,7號的事情只是順便的,漆原凜實則是不能透露出所有情報。”
“或許如此。”安清律說。
“什麼?”安清律問。
“寄宿在你的精神世界的愚者先生,曾經說過一句很有趣的話,準確的來說,是寫在牆上,”15號挑着眉頭說:
“God is a kid。”
“上帝是一個小孩?”安清律問道。
“不對,不是上帝,是神明,”15號勾着嘴角說:
“我們頭上的這位神明,那個將世界搗鼓成這般模樣的罪魁禍首。”
“.......”安清律沉默了片刻,“但這又意味什麼,你想說,愚者清楚神明的真實身份?”
“我認爲大概率是這樣的,畢竟這個愚者的存在也太奇怪了。”15號撇了撇嘴,走向房間的房門,將其打開,看向漆黑的走廊。
走廊的陰影之中,愚者正蹲在一角,沉默無言地注視着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
“神是一個小孩,”15號聳了聳肩膀說,“並且,神似乎並不想讓你知道,7號的真實身份,你有什麼思緒麼?”
安清律怔了一下,他的瞳孔緩緩收縮到了極致,“你的意思是.....”
“對,答案很顯然,”15號咧開嘴角,“神,或許就是7號也說不定。”
“開什麼玩笑。”安清律不敢置信。
“當然,這只是一個猜測,”15號說,“但我認爲並不是沒有可能,畢竟7號當時只是一個10歲的女孩,她怎麼可能做到從倫敦逃脫,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安清律的臉色有些複雜,“就算神不是7號,他也有可能和7號有所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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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是這樣認爲的,”15號點了點頭,“漆原凜似乎也在向你暗示這一點,只不過當時的你並沒有抓住,
而且最奇怪的是,爲什麼在你的記憶中,雅典娜計劃裏的其他孩子,面孔是那麼清晰,彷彿近在眼前,
但你卻唯獨看不到7號的臉龐,就像是某種神奇的力量,在阻礙着你,看清她的臉龐,
就像是......神明,的力量。”
“那我......”安清律沉聲說,“必須見到神明,向他確認這個問題。”
“可惜的是,天國列車已經過去了,”15號嘆了口氣說,“下一趟天國列車不知道何時纔會出現,你已經錯失了這個機會,
原本你只要稍微聰明一點,既不管國家攻略組的死活,也不管地獄燈塔的死活,留到最後出來收尾,你就能十拿九穩的拿下那艘列車了,
可惜你並沒有這樣的氣量,你總是猶豫不決,直到最後還處於荒誕的幻覺中,認爲自己能救下所有人,導致錯失這個機會。”
安清律扶着額頭,反覆確認着自己的記憶,直到他帶着7號離開那所孤兒院爲止,他的記憶都完好無損地保留在‘圖書館’中。
但他並沒有在此之後的記憶,只剩下一個隱隱約約的模糊畫面,在暴雨中,他被毫無生機的廢棄品圍繞着,朝着天空的明月伸出手掌。
記憶中,花白頭髮的少女雙手背在身後,輕聲地說:
“15號,來玩捉迷藏吧,你要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