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去挑水的時候,就聽到兩個比他大一些的內侍在一塊討論。
“你聽說了嗎?那個姜氏,被打了。”
“哪個姜氏啊?”
“害,這你都不知道,就是從前的曦夫人唄。”
“她從前不是很厲害嗎?如今到了永巷也就被打的份。”
“誰說不是呢,聽說這荀貴人下水可不輕啊。”
“嘖嘖,他也是活該。大行皇后那麼好的人她都忍心去害,還有六皇子,一個孩子她也下得去手?”
路遠聽到這裏,整個腦袋都是發懵的。
他的主子被荀貴人打了?
路遠想起先前,自己的主子那麼高傲的一個人,什麼荀貴人,根本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到了如今,荀貴人竟然還找到冷宮去打人。
還有,這些人憑什麼在背後這樣說他的主子?他主子那麼好的人,不可能去謀害皇嗣和大行皇后。
一想到主子因爲揹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而被打入了永巷,如今又要受這些人的背後編排。
忽然氣血上涌,他就把水桶一丟,“曦夫人不是那樣的人,她沒有害過大行皇后更沒有害六皇子。”
“喲?這是誰家的喪家之犬吶?”其中一個內侍掩着嘴笑。
另一個內侍不認識路遠,用詢問的表情看着同伴。
“嘖嘖,他啊,就是姜氏先前的走狗。姜氏早就不是什麼曦夫人了,她被褫奪了封號,廢爲庶人,甚至還是帶罪之身,連我們都不如了呢。”
內侍一邊朝同伴解釋着,一邊忍不住笑起來。
“胡說!”路遠辯駁道,“我們主子那是被人陷害的,我不許你們這麼說她。”
路遠一說,兩人笑得就更加猖狂了,似乎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
“哎呀,我說姜氏身邊的狗還真是聽話吶,她都那樣了,還這麼維護她吶。”一個內侍雙手叉腰道。
“害,說不定那些事情也有他的參與呢。一丘之貉,說不定他和那個姜氏一樣,心裏啊都黑透了。”另一個內侍道。
路遠再也聽不下去,朝着那個內侍都眼睛就是一拳。
在這宮裏頭,姜婉蓁是對他有恩之人,他不允許別人在背後這樣說姜婉蓁。
被打的內侍回過神來,啐了一口,“該死的,看我不揍死你。”
說着他提起路遠的衣領就要揍。
路遠自然也不甘示弱,兩人很快就扭打了起來。
另一個內侍見狀也加入了打鬥的行列。
雙拳難敵四手,最終路遠還是沒能打過那兩個人,而是被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兩個內侍臨走之前還啐了一口,嘴裏唸叨着,“遇到喪家之犬了,真是晦氣。”
等他們走後,路遠艱難得從地上爬起來。
跌跌撞撞得走了回去。
德貴嬪看到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
路遠搖了搖頭。
德貴嬪看出他不願意說,搖了搖頭,“你先下去歇息吧,這兒有人伺候。一會兒我讓人給你拿些傷藥過去。”
五皇子看着路遠一瘸一拐的背影,急忙起身跟了過去。
在門口的桂花樹下攔住了路遠。
“路遠,有人打你嗎?”
路遠停了下來,看着奶奶的五皇子,心裏一酸。
要是主子還是從前的曦夫人就好了。
“是不是有人打你?”
五皇子見他不說話,就又問了一遍。
路遠最終還是蹲下身子,點了點頭,“五皇子,是奴才沒用,打不過人家。”
五皇子摸了摸不遠臉上的傷,“疼嗎?”
不遠笑了笑,“不疼。”
誰知這一笑竟扯動了傷口,他的表情立刻變得齜牙咧嘴起來。
五皇子有些不高興了,“你騙人,明明就痛。”
路遠低頭不語。
“誰打你?”
五皇子又接着問。
路遠笑了笑,“打水的時候遇到的兩個小內侍,沒事,你才明天就好了,五皇子不用放在心上。”
…………
晚上,德貴嬪給五皇子掖好被叫的時候,見五皇子一直悶悶不樂的。
就問他,“怎麼了?不高興呀?”
五皇子嘟着小嘴,“德娘娘,路遠被打了,別人打他,我不開心。”
“那你想怎麼樣?”德貴嬪道。
“我想給路遠報仇。”五皇子道。
德貴嬪笑了笑,“你知道什麼叫報仇嗎?”
五皇子道,“我知道。”
“你既然想去,那就去。明日我幫你找出來是誰打的路遠,你帶自己的人去打回來。”德貴嬪道。
五皇子纔多大啊?自己身邊陪着長大的人被打了,護短打回來也沒什麼。
於是,第二天。
五皇子就帶着伺候他的五六個內侍,去堵了打路遠的兩人。
兩人一看五皇子親自帶着人來了,嚇了一跳,忙給五皇子行禮。
五皇子都不用正眼瞧他們一眼。
直接對身後的人說,“給我打!”
兩個打了路遠的內侍虎軀一震。
這真的是用最奶的聲音說着最狠的話。
“五皇子,爲什麼要打奴才呀?”其中一個內侍壯着膽子問。
“我就打!給路遠報仇。”
話音剛落,五皇子身後的五六個內侍就衝上去把那兩個人按在地上胖揍。
皇子下令打他們,他們自然也是不敢還手的,就這麼被拳打腳踢了好一陣子。
等五皇子覺得他們看起來和昨天的路遠差不多的時候,才擡了擡小手。
“可以停了!”
被打的兩人聽到這兩句話簡直就是如聞仙樂。
五皇子看着他們,還是奶奶得道,“以後不許隨便欺負人!知道了嗎?”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兩忙乖乖跪好回話。
五皇子這才滿意得點了點頭,兩隻小手背在身後揚長而去。
留下被打的兩人在原地哎喲喲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