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假太監是真權臣 >第330章 劉迸陳江吟番外
    綠蔭蔚然,金輝自縱橫交錯的枝蔓間灑下。

    站在樹下的百姓都是圖個熱鬧,這麼大陣仗的成婚排場少見,任誰都想飽了眼福。

    新娘子是宮裏金尊玉貴的長公主,嫁的是當朝大將軍,從宮裏到將軍府的這一小段路,可謂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這長公主與劉將軍的事,百姓也都是早有耳聞,這全是武練場衆將士們的功勞,畢竟有誰空閒時吃了酒能不八卦兩句頂頭上司的?自打兩年前劉迸不避着與陳江吟相處後,免不了被口口相傳。

    傳歸傳,不過這傳的可都是好名聲,例如:劉將軍與長公主兩情相悅,劉將軍苦等長公主守孝三載,連通房都不曾收一個;又例如:柔弱嬌養着的長公主爲見將軍一面,願在武練場喫風沙,習刀劍,若非情深,怎能如此?

    這檔子事傳出去後,很快就被寫進了話本子,因着是真事改編,說書的格外愛說,百姓也格外愛聽,這如今陳江吟守孝期過了,百姓們擠在街道兩側旁觀這婚事,就像是追到了話本子完章,興奮得緊。

    陳江吟彼時坐在轎中,外頭人聲鼎沸,從宮中到將軍府的並沒有多少路,實在是礙着人多,這纔行得慢,她極想掀開簾子往外瞧一眼,但還是忍着了。

    轎子前頭是親自迎親的劉迸,熟練地騎着高頭大馬,但面上神情不是常見的嚴肅之態,如此情景下,他再怎麼想忍,嘴角也還是會有些笑意。

    一刻鐘的路程硬生生花了三四倍的時間,他纔將人接到將軍府門口,他親自掀轎簾接過陳江吟的手,將她帶入內院。

    賓客們自然不會去爲難陳江吟,他們等的都是劉迸,他將陳江吟先行安頓好之後,就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要比領兵打仗還累,以往與他並肩作戰的,今日全都站在他的對面,將他喝倒,他們今日的任務就算完。

    陸啓霄已是將將束髮之年,但在軍營裏已是一副老將做派,又是起鬨又是指揮,讓大夥兒挨個給劉迸敬酒,且眼睛盯得嚴得很,生怕他漏掉半口。

    “劉將軍,好兄長,我喊公主嫂嫂喊了三年多了,如今以後可算是真嫂嫂了,得虧的我沒白喊,這些年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旁人敬你喝一杯,我敬,你自然得喝上三杯。”

    旁邊圍得一大圈子人,也不管聽得清還是聽不清,總之張口就喊“說得對”,前頭說了些啥他們也不在乎,總之不斷重複最後的“三杯”準是沒錯。

    “三杯!三杯!三杯!”

    劉迸推攔不了,皺着眉盡數飲下,身後不知誰調侃道:“要我說,這天下最小的官啊,就是劉將軍當的新郎官,這前頭你休想逃了一杯酒,晚上進了後屋,定還是要聽新娘子,慣新娘子,你們說是不是?”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起鬨聲,劉迸也不好反駁,手裏的酒杯都更替不過來,他邊喝邊轉着身子,將這些個面龐通通記下,等着他們回頭被加練的時候苦不堪言。

    他不知喝了多久,才從這羣武將中透出氣來,喘息了沒有一盞茶的時間,又被文官給拉走,文官們美其名曰圍堵着讓他喝實在是有辱斯文,就讓他按着桌的順序,一個一個地喝過去就是。

    劉迸眯起眼睛數了一下;“一,二,三,四……”

    他感到眼前有點重影,道:“這文官的桌次怎麼這麼多,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喝不完他們啊!”

    “劉將軍,事在人爲,大羅神仙喝不過來,你喝的過來啊!與其在這學小兒點數,不如趕緊痛飲,免得明個兒天亮了,都還見不着新娘子的面。”

    提到新娘子,劉迸下意識地點點頭,道:“對,對……”

    他橫豎也看不清眼前人是誰,拿起酒杯就喝。

    天色漸暗,劉迸意識到自己到了極限,他此生都沒喝過這麼多酒,後來他往桌上一倒,任憑誰拉他也起不來。

    耳邊聲音混混沌沌的,他眯了一會兒後,突然有一道聲音清晰地傳到他耳中。

    “兄長,你今日莫不是就要睡在這外頭了?那公主嫂嫂豈不是獨守空房?”

    陸啓霄這聲喊的,將他硬是拉回了神,劉迸剛想起身,但又怕他們再來灌酒,於是乾脆當沒聽到,繼續爬在桌上撞死。

    他獨自緩着酒勁,一直拖啊拖,待到耳側的人雜聲少了,心知賓客陸續離去,這才做出要甦醒之狀。

    劉迸頭還沒完全擡起來,陸啓霄的聲音又傳來:“早知兄長是裝的。”

    他起都起一半了,也不好再爬回去,“臭小子,我這次真不是裝的!”

    若不是還念着陳江吟,他大概真的已經暈死過去了。

    陸啓霄道:“是是是,這次兄長是飲的多了些,但這也緩了半個多時辰了,洞房應該不是問題吧?”

    劉迸深吸一口氣朝陸啓霄看去,見他咧嘴笑話他的模樣,下一瞬抄起一個酒杯就要砸他,“你懂個屁!”

    “不許砸!哪有新郎官砸賓客的?我明日要告訴公主嫂嫂去,我還告訴皇姐,看誰站你那頭!”

    陸啓霄振振有詞,絲毫不怕事,劉迸這次還不得不吃了他的虧,半晌後憋出一句:“你小子也會有成婚的時候,且等着。”

    他與陸啓霄又鬧了幾句後,緩緩起身要往後院去。

    正屋內,陳江吟本是緊張期許的,但這一等也等的太久,她用了兩次玉青送來的糕點,後來實在扛不住,腿垂在牀沿,人側着倒下去要睡覺。

    玉青拉了她幾回,陳江吟迷糊道:“誰知成婚這麼累?天不亮就起牀上妝了,現在深夜裏還不讓睡不成?”

    玉青:“還沒洞房呢……”

    陳江吟:“不洞了,要洞讓他和外面那羣洞,喝喝喝,眼裏盡剩下酒了。”

    她說完這話,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劉迸醉意還有好幾分,眼睛有些紅紅的,道:“我……我這外頭喝的都快升天了,不就是爲了喝上你屋裏的這一杯。”

    陳江吟聽他終於來了,蹭的一下坐起身,拉好蓋頭,玉青也識趣地退下。

    她方纔抱怨,但人真的來了後,又恢復了緊張模樣,低着腦袋,心砰砰狂跳。

    劉迸酒喝多了渴的不行,先拿了桌上的茶壺,將裏面的茶水一口氣喝完,才朝新娘子走去。

    陳江吟隔着紅蓋頭聽他有些沉重的喘息聲,小心翼翼道:“若是……若是今日實在喝的太多,明……明日再洞房也沒……”

    “喝的不多。”

    劉迸打斷的很及時。

    正事不辦,不吉利不說,那酒不也白喝了?

    他拿了旁邊的金色稱杆撩開了陳江吟的蓋頭,雖醉眼看人有些朦朧,但不妨礙他覺得她美的似仙。

    陳江吟臉紅耳紅脣紅,再加上這身紅嫁衣,整個人活像是燒起來了一般,與劉迸交手飲了酒後,低頭咳嗽了兩身,然後下意識將自己往牀內側縮去。

    劉迸正好隨着她的動作幫她脫了鞋,然後俯下身去。

    陳江吟道:“慢一點!”劉迸苦笑道:“我還什麼都未做呢。”

    “總之慢一點。”

    “再慢天亮了。”

    陳江吟已經縮到了牆角,劉迸再吻上來,她退無可退,竟抵着他的胸膛,道:“劉將軍以前做清心寡慾的模樣時,可想到有今日?”

    她腦子裏胡亂跳出來的話,想着不管他說什麼,再多對話幾句,拖延時間,她也好再緩一緩緊張的心境。

    但陳江吟絲毫沒意識到這話是在激人,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緊張是緩不下來的。

    劉迸大概是酒喝的實在多,嗓音格外的沙啞,道:“是還應謝你,如若不然,我只怕是真會打一輩子光棍。”

    他手上動作突然大起來,又補了一句:“不過再喊將軍,就是你的不是了。”

    這話說完,陳江吟就再也沒有了拖延時間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