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雙兒女大了,也不是什麼事情都願意同自己講了,榮王妃眉眼間掛上了憂愁。
嘉誠郡主撐着下巴看向窗外,攬香一事,榮王妃也是知曉的,她只消說一句攬香有事要處理,榮王妃也不會攔她。
所以她到底該不該出去呢?
這樣會不會太不矜持了?
嘉成郡主心亂如麻,拿不定主意。
“郡主,太子妃下了拜貼,請您過府一敘。”
婢女拿着拜帖呈上。
嘉成郡主打開看到落款,一個與往常截然不同的黎字,躍然紙上。
她心突突的跳着,臉上生了紅暈。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去準備一下,我要出去。”
婢女躬身應道。
嘉誠郡主低頭看着自己的衣裳,思考是否要換一套。
但時間上不允許,她想快點出去見他。
黎星宇內心也不平靜,他緊張的坐在茶館裏,茶杯裏的水都喝完了,他還端着未曾察覺。
看到榮王府的馬車,黎星宇連忙起身。
待嘉成郡主看到了他,故意拐了個彎,避開榮王府的耳目。
黎星宇也跟着往那邊走了,兩人在人羣中會面。
“你怎麼這麼大膽,感用太子妃的名義。”
嘉成郡主嗔笑的看了她一眼。
黎星宇也是頭一回做這種事,“若是你允,我也可以用自己的名義。”
這就要向她討名分了?
看着這麼老實,心眼原來也這麼多。
嘉成郡主樂不可支的笑道:“就你貧嘴。”
黎星宇在新開的薈萃樓訂了雅間,就是和玉江樓打擂臺的那個酒樓。
“我也不會挑地方,聽說這裏有新來的廚子,就想着帶你來嚐嚐。”
嘉成郡主心裏涌起了一股甜意,“你有心就好了。”
二樓可以俯瞰樓下的車水馬龍,把遮擋的屏風打開,還能看到酒樓後山亭的風景。
這環境也安靜,很適合兩人獨處。
“我出去催催菜,你稍等片刻。”
黎星宇見菜遲遲未上,擔心她餓。
“好。”
嘉成郡主剛點頭沒多久,黎星宇就回來了。
“這麼快?”
黎星宇勉強笑了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他心神不定的緩了緩,才道:“我好像看到…世子了。”
難怪他會如此驚慌。
這回輪到嘉成郡主不淡定了,大哥不是久不出府麼,怎麼這麼湊巧也來這兒了。
要是被大哥看到,一定會死翹翹。
“新開的酒樓,店裏的小二應該不知道你我的身份。”
“再說了,咱們一路上又沒有碰到熟人,大哥應當不會知道咱們在這裏吧?”
嘉成郡主的語氣中,帶着三分不確定,她心裏也沒底。
“無礙,被世子看到就看到了,你我又不是見不得人。”
黎星宇緩過神才反應過來,他們倆只是正常喫個飯而已。
嘉成郡主臉紅了紅,“你這人…”
“你我既已心意相通,自該稟告父母,待許下媒妁之言,你我二人也不必這般遮掩。”
“相識許久,還一直叫你郡主,可否告知你的芳名?”
黎星宇大着膽子拉住她的手,袒露心中所言。
嘉成郡主彷彿喫醉了酒,臉上如火燒,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那我以後就叫你阿微。”
黎星宇心潮澎湃,“我的名字你也知道,我取字林軒,你喚我表字就好。”
池明熹也不扭捏,大方喚道:“林軒。”
門外小二敲門聲傳來。
“進。”
黎星宇聽見她喚自己,就如吃了蜜糖一樣,甜滋滋的。
“阿微?”
池昀暉恰好路過,看到眼熟的人影,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又忍不住退回來看了一眼。
還真是他妹妹。
黎星宇笑容一滯,緊張的站起身來,拱手見禮。
“世子。”
池明熹乖巧叫着大哥。
池昀暉眼裏閃過一絲微妙的意味,這八竿子打不着一塊兒的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哦,也不對。
黎星宇是太子妃的兄長,太子妃與阿微交好,莫不是太子妃存了心從中牽了線?
“什麼時候的事?”
黎星宇只道:“不久前,中秋後。”
說完就老老實實站着,一副等候發落的樣子。
池明熹見不得心上人受委屈,連忙辯解,“是我不讓他告知家中的。”
她的胳膊肘都往外拐了,池昀暉哪裏還會放心讓她留在這兒。
“先跟我回去。”
池明熹看向黎星宇,還有幾分猶豫之意。
“世子別爲難阿微了,是我不好。”
黎星宇站到她身前護着她。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阿微,母親教你的規矩你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好脾氣的池昀暉難得動這麼大的怒。
這兩人感情好,他倒成了棒打鴛鴦之人了?
到底是親生的妹妹,池昀暉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顧,他招了招手,“過來。”
“回去同父親母親說清楚,你是榮王府的郡主,婚姻大事不是兒戲。”
說罷,他又覷了黎星宇一眼,眼神中帶着警告。
“年少有爲的黎小將軍,也會做出瓜田李下之事。”
池明熹哀求道:“大哥別說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黎星宇面上一熱,他…他只是情不自禁,許久未見她。
見池明熹遲遲不願走,池昀暉又道:“放心,不會對他怎麼樣的,你們若是有意,就該先把流程走一走,纔不會招惹閒話。”
男未婚女未嫁。
一個前程磊落,一個花期之年。
榮王府不在乎門當戶對,只消自己喜歡人品性好就行。
不然當初出身低微黎婉柔,怎麼可能會成爲未來世子妃。
“是我行事不妥,不夠穩重。”
黎星宇主動認錯,將罪責擔在自己身上。
“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面對我父王母妃吧。”
池昀暉古怪的笑了笑,拉着池明熹就走了。
“大哥你何必嚇唬他。”
池明熹眼神幽怨,嗔了池昀暉一眼。
“不讓他受點壓迫,他還真以爲我榮王府的郡主有這般好娶到手。”
池昀暉一掃頹廢,眼裏的溫和有夾雜着不明的意味。
“你啊,自己回去交代清楚。”
“真就那麼中意那個小子?”
他莫名酸了一把,好好的白菜一不留神被豬拱了。
“嗯。”
池明熹堅定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