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一頭霧水時,他揮袍跪了下來,可把二人嚇了一跳。
周氏不解道:“我兒這是做甚?”
“兒有一事,想懇請爹孃相助。”
黎星宇說的鄭重其事。
黎暉毫不遮掩,張口大罵,“扭扭捏捏像個娘們兒一樣,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好吧,這纔是他爹的風格。
妹妹在就是溫順小貓,到他這兒就成了威猛老虎。
周氏眼神不贊同的橫了黎暉一眼,他才老實下來。
“兒子有了喜歡的姑娘,煩請爹孃爲兒子前去提親。”
黎星宇說完感覺輕鬆了不少。
周氏和黎暉對視一笑,皆從彼此眼裏看到了不可置信。
這幾年給他相看都三番五次推諉,他是從哪兒來的心上人?
該不會去什麼不正經的地方,被人誆騙了吧?
周氏相對來說心細一些,她摁住黎暉的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她還是願意相信自己兒子是個正直清明的人,不會去烏煙瘴氣的地方尋歡作樂的。
故而她問道:“是哪家姑娘?芳齡幾何?家中有幾口人?”
問這些也是想試探姑娘的家裏的關係復不復雜,只要沒甚大問題,便可以着手準備起來。
黎星宇提及心上人,嘴角微微上揚,“是榮王府的嘉成郡主。”
只消一句,後面的可以不回答了。
榮王府的郡主?
周氏還有些印象,安安說有她和一位崔家姑娘曾施以援手。
莫不是那個時候就有了苗頭?
榮王府出來的姑娘,蕙質蘭心,人品更不用說了,得榮王妃親自教導,能差到哪裏去。
“郡主同意了?”
周氏心中泛起了嘀咕,自家兒子這算是高攀了吧。
將軍府雖隸屬天子親信,可榮王是當今的兄弟,血濃於水,又是幾代相承,家族幾代的底蘊擺在那兒,不是將軍府能夠媲美的。
黎星宇耳根子紅了紅,有些不自然,“是。”
若是兩情相悅,倒是好辦了。
黎暉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得意一笑,“吾兒頗有爲父當年的風姿啊,想當年…”
周氏取笑道:“你有什麼當年可想的。”
黎暉傳授着自己抱得美人歸的經驗,“你爹我當年堅持不懈,天天守着你娘她家大門口,一有機會就噓寒問暖,你娘就是被我這麼感動了的。”
周氏嘴角抽搐,一言難盡的看着他,不願多言。
黎星宇聽的津津有味,“還有呢,爹你再多說說。”
原本敬畏有餘親近不足的父子二人,竟也湊在一起說起了悄悄話。
當真是沆瀣一氣…
“我先給榮王府下拜貼,探探榮王妃的口風,你去信給你妹妹,與她商議商議。”
周氏心中有了章程,一五一十的吩咐道。
她又轉頭看向黎暉,“你也別閒着,約榮王出去喝喝酒,多誇誇兒子。”
一家人的任務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黎暉小聲嘀咕道:“夫人不是不讓我喝酒麼。”
“你肩上的任務重大,特此一回,下不爲例。”
周氏睜隻眼,閉隻眼,就這麼放過了他。
黎星宇難掩激動,“我這就去。”
書信很快寫好,爲了彰顯重視,是由管家的兒子親子去送的。
導致黎安安接到信,誤以爲家中出了變故。
“想不到大哥在討女人喜歡這方面,這麼有前途。”
黎安安此時只想大笑出聲,她也這麼做了。
春泉眉心猛的一跳,“太子妃又看到好笑的話本了?”
看話本子,哪有看別人談戀愛香。
黎安安恨不得給他大哥鼓個掌,再向他討教他是如何俘獲嘉成郡主芳心的。
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家裏可能要有喜事了。”
春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大公子。
莫不是大公子又高升了?
“我現在要是去榮王府,王妃會不會防賊一樣的把我趕出來?”
黎安安扁了扁嘴,大哥誤我。
她大概也能感受到榮王妃的心理,我把你當小輩與我女兒交好,你卻把我女兒拐去做你嫂子。
簡直是離了個大譜。
黎安安真想直呼冤枉,轉身想想自己也不遠,的確算是個幫手。
畢竟他們三番五次的偶遇,都與她有間接關係。
“榮老王妃很喜歡太子妃,榮王妃也很溫和,斷不會做出趕人之事。”
春泉說的信誓旦旦,心下不放心,又多問了一句,“太子妃最近做什麼了?”
無關她有此一問,實在是太子妃太不讓人省心了。
“沒什麼…”
“這樣,你去管家那裏知會一聲,順便備下馬車。”
黎安安深感喫瓜還得就近喫的原則,她要回家。
“備馬車作甚?”
池淵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趕了回來。
太子妃又想到去哪個地方玩了?
“臣妾要回一趟將軍府。”
黎安安直接了當的回答道。
池淵解披風的手快了幾分,“稍等片刻,孤去換一身衣裳。”
話音剛落,池淵就往偏殿過去。
秋華店的偏殿會備幾身太子的衣裳,以備太子留宿不時之需。
黎安安剛想問,等他做了什麼?
池淵動作麻利的換好了衣裳,一雙寶藍色的常服,束髮的冠用的也是藍田玉冠,襯得他整個人熠熠生輝。
鮮少穿過的亮色,黎安安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孤也正好去拜訪岳父岳母。”
池淵被她打量的有些侷促。
看來太子妃是喜歡他穿的鮮亮些,看來得讓尚衣局重新做過一批衣裳了。
黎安安想不出反駁的話,他想去就隨他去吧,反正到家也不用她招呼。
正好也向爹孃印證一下,以免爹孃擔心側妃入府對她有影響。
“好。”
她是不想當這個太子妃,但是在這個位置上一天,得爲爹孃考慮一天。
兩人攜手上了馬車。
周沁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被針刺了一下,有點點血珠冒出。
她彷彿察覺不到疼痛,將手送到脣邊吮吸了幾下,血珠兒還佔了些在她的脣畔,更襯着她顏色嬌麗。
“主子,您別繡了。”
太子殿下想來也不會要。
小扇勸道,主子自從偶然得知殿下荷包被偷了,就打算自己給太子繡一個荷包。
熬了兩個夜,纔將將繡好這顆青蔥綠竹。
“你不用些心思,又怎麼能讓旁人對你高看幾分?”
周沁蕊依舊忙活着。
太子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