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誰的呼喊聲…
春泉焦急的叫人,黎安安暈倒了。
池淵吃了她的點心,正巧想來看看她,見她倒在地上。
幾乎是用跑的,神色慌忙的將她抱了起來。
黎安安躺在太子的寢殿,把脈的太醫神色糾結。
“這…病來的突然,陳也不能妄下診斷。”
“還請殿下去請劉太醫。”
春泉眼淚吧嗒的掉,她一說的這麼嚴重,聽着她的心都揪起來了。
太子妃身子一向康健,大病小病也是很少有,怎麼會無法診斷呢?
池淵沉着臉一點表情都沒有,“白影,你拿孤的手諭去一趟太醫院。”
太醫繼續爲黎安安施針。
太子妃平時那麼怕疼的一個人,這麼多根銀針都紮在她的身上,她都沒有一點反應。
春泉忍不住失聲痛哭,“求殿下救救我家主子吧!”
池淵內心也不平靜,掩在袖子裏的手都在顫抖。
“你哭什麼?就這麼希望你家太子妃出事?”
他言語間帶了幾分遷怒之意,手卻緊緊的攥着黎安安的手。
太醫取下銀針,“臣已經將太子妃體內亂竄的東西給穩住了,具體是何原因,要等劉太醫來。”
太子妃脈很虛,可是卻顯示她肝火過旺,脈沉不診。
劉太醫是白影快馬加鞭帶回來的,他還從未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
太子有令,他也顧不得這麼多,慌慌忙忙連衣裳都沒有來得及整理。
兩位太醫相互作揖問那個好,林太醫將黎安安的情況說與他聽。
劉太醫皺着的眉頭,一直沒有鬆下來,他伸手搭上黎安安的脈,臉色變幻莫測。
“太子妃最近可有見過外域之人?”
不像是中毒,倒像是…
這東西很久沒有在中原出現過了,劉太醫拿不準。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了最後一顆護心丹,示意春泉爲黎安安服下。
藥丸不大,但是昏迷中的人也吞不下。
池淵一把奪了過來,“孤來。”
他轉身進了紗幔之中,背對着衆人將藥丸放到自己嘴裏,俯下身去脣舌交融,用舌頭一點一點的頂到她的嘴裏,確保她吞了下去才退出來。
換作是清醒的黎安安,一定會罵他…
池淵情願她醒來和他拌嘴,也不願意看到這麼死氣沉沉的人。
劉太醫又伸手探了探,“臣不好輕易開方子,如若到了明天,太子妃還未清醒,臣在爲太子妃開一劑猛藥。”
“有勞了。”
一個晚上鬧得人仰馬翻,就連宮裏都得到了消息。
皇上和皇后兩撥人馬派人慰問,池淵先後安撫住了兩撥人,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寢宮。
等人都散了出去,就剩下他們二人。
池淵不禁想,會不會是自己樹大招風牽連了她?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會活在自己的滿心愧疚裏。
真相是怎樣,不得而知。
太子府卻趁亂悄悄溜出去了兩個身影,無從發覺。
到了第二天,黎安安隱約有些意識了,但是整個人還在昏睡。
“太子妃有所好轉,是天大的造化,看來這藥是不用喝了。”
劉太醫神色淡淡,沒有因此而高興,因爲癥結之處還沒有找出來。
春泉一一拿筆記下,“可還有什麼要叮囑的?”
劉太醫搖頭,“臣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池淵宮裏府裏兩頭跑,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因爲太后要回來了。
明天要集體去迎接太后的鳳駕,可是不在這兒守着黎安安,池淵心裏不踏實。
“這兒有奴婢就好。”
春泉也學會了看眼色,看到了太子的猶豫。
“好好照顧你家太子妃。”
扔下這句話,池淵就出去了。
該籌備的宮裏都籌備了,只是明天還要帶一個人出去。
太后知道玲瓏被賜下,想見見她。
玲瓏比黎安安好點兒,過了夜她的身子就康復了不少。
一聽是太后想要見她,拖着初愈的病體也要進宮。
“怎的不見太子妃?”
玲瓏左顧右盼,太后回宮太子妃理應前去覲見。
池淵擡頭打量她,見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事,勉強開了尊口解釋。
“太子妃病了。”
玲瓏心下一驚,“是看了奴婢之後染上的嗎?”
“都怪奴婢不好,將風寒傳染給了太子妃。”
玲瓏滿臉的愧疚都要溢出來了,都不曾有人告訴過她太子妃病了。
她只模糊間看到了,坐在她的牀榻上。
要真是風寒就好了。
“多說無益。”
池淵臉上的笑都快維持不住了,上了馬車,車簾一蓋,他才冷了一張臉。
他不想被外人識破他的心思,也不想讓父皇和皇祖母擔憂。
原來強顏歡笑,真的很累。
宮門口兩排如長龍的隊伍,門口丞相攜百官,皇后攜后妃,都在恭迎鳳駕歸來。
就連皇上也是帶着一張笑臉,靜等着太后。
不消片刻,浩浩湯湯的人馬迎面而來。
太后坐在馬車裏,馬車周圍有八個大宮女跟隨。
朝臣后妃皆跪地相迎,齊乎太后千歲。
“都平身吧,哀家都說了,不用搞這麼大的陣仗。”
“皇帝你也太興師動衆了。”
太后笑得很慈愛,拉過池淵的手,左瞧右瞧,“淵兒瘦了。”
“皇帝,你這個爹怎麼當的?”
皇上被她說得節節敗退,偏生又是自己嫡親的母后,只好哄道:“是兒不好,您回來可不得把淵兒養胖些。”
“皇后也來了。”
太后忽然間神色淡淡,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
這一抹厭惡刺痛了皇后的眼睛,她強撐着一國之母的威儀,輕笑道:“母后回宮是大日子,兒自是要來。”
太后卻沒接她的話,一把拉出太子身後的玲瓏,“哀家把你落下了,宮裏可曾有人欺負你?”
玲瓏受寵若驚的跪下行禮,眉眼間言笑晏晏,“奴婢是太后的人,誰敢吶。”
“聽說皇帝把你賜給了淵兒,是什麼位分?”
太后可並不是單純的問起她,是想給她撐腰,讓她定下一個名分。
“哀家一直很喜歡玲瓏這個孩子,她乖巧懂事,能伺候淵兒你,哀家甚是欣慰。”
“不如哀家爲她求一個嬪位如何?”
不高不低的位份,對於一個宮女來說,是潑天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