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來了,皇帝應該已經赦免了她。
想了想,在那些人走遠之後,石夜轉身進了譚府。
譚可兒手上還拿着聖旨,走回房間後,剛想坐下來休息一會,房門便被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譚可兒回過頭,頓時驚愕。
“石夜?怎麼是你?”譚可兒指着他,看着他衝着自己走過來,臉色一僵,腳步匆忙往後退。
石夜手持長劍,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硬邦邦的說,“王爺要見你,你跟我走吧。”
譚可兒長吁,原來是西陵琢要見她,想來應該是知道了夏子昭要回來的事情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將聖旨放在身後的架子上,“走吧。”
譚可兒跟着石夜上了馬車,一起到了穆陽府,下了馬車,譚可兒剛想說怎麼沒有人來迎接她,從裏面就衝出來兩個人,架着她就往裏面走。
“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石夜,石夜!”
石夜跟在後面,看着譚可兒被拖進去,一句話沒說。等到了西陵琢的眼前,譚可兒被扔在地上,他纔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王爺,屬下近日來一直盯着譚府,剛纔皇宮裏的人進了譚府,撤走了譚府周圍的守衛。”
西陵琢坐在高位上,不緊不慢的聽着石夜的彙報,雙手拿着一個玉壺,看似有些漫不經心。
譚可兒掙扎着爬起來,目光看向閒散的西陵琢,眼神閃躲,又有些心虛。
“王爺叫民女來,是有何事?”
西陵琢沒說話,石夜見狀,將手中的信扔在了地上。譚可兒一看見那封信,便什麼都明白了。
她雙手交疊跪在地上,頭低到了地板上,慌忙解釋道:“王爺息怒,這件事不是我透露出去的。”
“不是你?不是你還能是誰?難不成是這些消息自己張腿跑了出去?”
西陵琢擡起頭看着她,雙眼凌厲的就像是把刀子一樣,“如果不是你,那你就給本王證明一下不是你!”
“你應該知道了,夏子昭已經奉旨回大都,只要你能重新讓夏子昭相信你,本王就相信不是你做的,否則……你應該知道後果。”
西陵琢站起來,走到譚可兒身邊,想看一隻螻蟻一般看着她,“只要夏子昭能重新信任你,本王就原諒你。況且,你這張臉,也治好了,可以以一個不同的身份回到他的身邊。”
譚可兒詫異的擡頭,他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想讓自己再回到夏子昭的身邊爲他刺探?
這怎麼可以?
她好不容易纔和夏子昭和了離,怎麼能再回去虛與委蛇?
譚可兒咬着牙,現在這樣的情況她也不能拒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件事先答應下來,往後再想辦法推脫了。
於是她點頭,“好,我答應您。”
片刻,譚可兒從穆陽府中走出來,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裏。
回到譚府,譚可兒才步伐沉重,怒不可遏的回了房間。
一把摔了銅鏡,她坐在桌前喘着氣,心中不快。
原本以爲西陵琢叫她過去是因爲夏子昭要回大都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是爲了這個。
譚可兒冷笑了一聲,自己可是重生過來的,最後能贏的也只有自己!
她想着上一世的這個時候,這個時候西陵琢跟楊澤勾搭上了,將楊澤變成了自己的人,讓他背叛了夏子昭,並做出了很多對付夏子昭的事情。
只是可惜了,現在楊澤還躺在牀上,動不得呢。
譚可兒哼笑,起身離開了譚府。
*
林間小路上,幾輛馬車奔走,速度不緊不慢,夏子昭坐在馬車裏,手上捧着一本書。
“王爺,還有兩日,就能到大都了。”
夏子昭嗯了一聲,將手上的書合上,看着卒夜,“等到回去之後,找一下譚可兒的下落。父皇這些日子恐怕還在煩心和親一事,本王此時回去應該也是爲了這件事,等回去之後你好好的查查這件事。”
卒夜在旁邊坐着,點了點頭。
“王爺,屬下聽說,此次西陵國的相國來,不光光是爲了和親的。”
“那是爲了什麼?”
“屬下也不知,但相國此次來帶了他那個小兒子西陵晟來。”
聞言,夏子昭看向他,心中盤算着如何更近一步。
西陵晟,他倒是聽說過這個西陵晟,聽說這個西陵晟在西陵國的時候是無惡不作,最會惹是生非。
聽說之前,西陵晟就因爲逼死了一個世家小姐,導致他們西陵華一家以及整個西陵氏族恥辱不堪,西陵晟也因此蹲了一段時間的大牢。
“他來幹什麼?西陵華不是來給這個二皇子西陵瑾提親的嗎?爲何會帶着西陵晟一起來?”
卒夜搖了搖頭,“屬下不知,聽說是因爲西陵華想要歷練一下自己的兒子,想讓他過來喫點苦頭。”
喫點苦頭?這個苦頭怕是不好喫啊。
眼中晦暗閃過,夏子昭沒說話,接着看書。
兩日後,夏子昭的馬車進了大都的城門,一路進了宮。
“兒臣參見父皇。”
夏燚笑着從龍椅上走下來,臉上的笑都要掩飾不住。
“好,好!讓朕看看,這些日子你長進的如何?”
夏子昭站在他面前,心中也是高興的,“父皇大可以好好的看看兒臣。”
夏燚很是滿意,這個兒子是他幾個兒子當中最爲出色的一個,所以在他看來也是最有能力的一個。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的笑了。
“你應該知道朕叫你回來所爲何事吧?”夏燚一邊說着,一邊將桌子上的東西帶了過來。
“這是上回西陵國的相國來稟告的時候,朕讓人寫出來的,你看看。”
夏子昭打開,上面寫了西陵國的相國過來時所做的一切,還有關於和親的事情。
“父皇,他們要求娶嫡公主,那您就在三位公主當中選一個不就成了?何苦還這麼的煩心?”
在夏子昭的眼裏,這個和親很簡單,敲定了一個去就可以了,不值得夏燚在這裏煩心。
只是他不知道,這中間,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