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帶了蠟燭嗎？”江珣放低了音量問道。
蕭令月伸手接過他手裏的火摺子，搖搖頭：“我用這個就行。”
火摺子裏塞滿了浸透火油的棉團，輕輕一吹，火苗就大了起來，堪比一支小蠟燭。
江珣點點頭，“那你在這等着，我找找看。”
蕭令月拿着火摺子張望四周，問道：“你說的情報藏在哪？”
江珣這次沒有含糊，皺眉道：“應該是藏在井壁的縫隙裏，具體/位置我不記得了，得找一找。”
蕭令月聞言挑眉 ，見他舉着蠟燭往井壁邊緣走，便收回目光，拿着火摺子四處看了起來。
這也是她第一次下到枯井裏，感覺還挺新奇的。
大概是因爲這口井榦枯多年，井底之下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潮溼，而是乾燥陰冷。
腳下踩的地方也不是淤泥，而是凹凸不平的堅硬/物，就好像踩在石頭堆上，稍不注意就會被絆倒。
蕭令月也沒往腳下看，舉着火摺子照了一圈，便想往另一側井壁走去。
可沒想到，剛一走動，腳下忽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有什麼東西被她踩碎了。
蕭令月下意識低頭一看，在幽幽的火光中，她看到地面上散落着很多殘破而慘白的東西，看起來不像是石頭。
這個是……
白骨？！
蕭令月悚然一驚，本能地後退兩步，卻又聽到“咔嚓”、“咔嚓”幾聲脆響。
不遠處的江珣皺眉回過頭：“你動靜小點，吵死了。”
蕭令月這才發現，原來不止是她面前，整個井底都鋪滿了慘白的骨頭，像是一層層堆積起來的骨頭山，難怪踩上去凹凸不平……
這些骨頭裏，有些已經完全碎得看不出形狀，有些卻還保持完整，裹着泥土乾枯發黃，像雜草一樣隨意地堆在地上。
蕭令月一眼就認出來，這些全都是人的骨頭，看起來已經年代久遠，除了一些人類獨有、且特別堅硬的骨頭外，其他小型骨頭幾乎都已經腐朽了。
她甚至還看到了好幾根完整的大腿骨。
一些以骨骼爲食的黑蟲子在骨頭上亂爬，驟然看去，就像是慘白的骨頭上密密麻麻長滿了黴斑一樣。
這還僅僅只是火摺子能照亮的範圍。
周圍的黑暗中，這樣的碎骨不知道還有多少。
蕭令月神情不由凝重，拿着火摺子，謹慎地沿着井底走了一圈，很快就在井底的嶙峋犄角位置上，發現了十幾具堆在一起的人形骨架。
這些骨架有大有小，有男有女。
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年，渾身的血肉毛髮早已經腐爛殆盡，只剩下空蕩蕩的骨架，甚至骨架上還掛着生前的衣服，布料同樣被腐蝕得破破爛爛，早已經看不清原樣。
“……”
蕭令月皺眉看着這些骸骨，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井底……怎麼會有這麼多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