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支的紅色箭矢破空而來,發出一陣急促刺耳的聲音。
陳銘表情淡然的,他所想的是。
一次性射出這麼多的羽毛,就不怕禿了嗎?
然而這一陣密不透風的羽刃在臨近之時,卻被一股無形的精神力量撥動了軌跡,沒有一支能夠命中,全都沒入進了陳銘身後的林木中。
“來而不往非禮也”
陳銘拈着手上的羽毛,說着便甩了出去。
只聽見“噗”的幾聲,羽毛化作流光,帶着絲絲的血液從它們原先主人身上透體而出。
緊跟着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
一道披着斗篷的紅色身影從樹梢上墜下。
在即將落地的那一刻,用力的踢了一下身邊的樹幹,藉助這股反作用力,在半空中靈巧的一個翻身,這才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嘶……”
不過這也牽動了身上的傷口。
披着斗篷的這位捂着肩膀倒吸了一口氣。
看這嬌小的身形,以及輕靈的聲音,還有這豎起的高高獸耳,毫無疑問,這是一位跟阿狸一樣的瓦斯塔亞女性。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不然可就不是皮外傷這麼的簡單了”
陳銘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並沒有瞄準要害。
“……嘁”
紅髮少女用金色的獸瞳橫了陳銘一眼,從中流露出來是除了些許的野蠻的獸性以外,就是倔強與不屈了。
“怎麼感覺好像我纔是反派一樣,阿狸,你看看我這張臉,像是當反派的料嗎?”
陳銘回頭看向阿狸問道。
“小心,師匠”
阿狸剛準備回答,卻瞥見不遠處的少女揮舞着形似斗篷的羽翼,在射出羽刃的同時,接着向陳銘衝殺過去。
陳銘頭也沒回,擡起右手於半空截住一支羽刃,手腕在短暫的模糊後,就看見斷成兩截的羽刃全都落在了地上。
這是由於速度太快,超出了動態視野所能捕捉極限的緣故。
紅髮少女瞳孔一震,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恐懼與退縮的情緒一閃而過,但隨即就被更加堅定的決然所壓了下去。
然而不等她有進一步的動作時。
兩人之間的空間好似被壓縮了一樣。
原本距離自己還有數米遠的陳銘,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那令自己都要爲之嫉妒的手,輕輕的扣在了她的喉嚨上。
只需要稍稍的用力,少女纖細的脖頸便會應聲折斷。
生死盡在陳銘的一握之間。
“我是偷了你家的蛋,還是薅光了你身上的羽毛,什麼仇什麼怨啊這是”
陳銘頗爲無奈的問道。
“……”
紅髮少女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沒有力氣說。
在她被擒住的那一刻,身體裏的自然魔力就像是開了閘的水庫,順着脖子上的手,全都涌入進了陳銘的身體裏。
眼看就要徹底失去反抗的力量,紅髮少女艱難的擡起了手。
微弱的魔力在掌心中閃耀。
原本射入林中的羽毛受到了感召。
通過原本就附着在身上的魔力,以更快的速度倒射了回來。
“我……我要讓你死上一千次”
紅髮少女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漫天飛羽以她爲終點,匯成了一條條紅線。
然而下一秒,紅髮少女臉上得意的小表情便僵硬,她那每一根都足以碎金羽毛落在了陳銘的後背上時,都碎成了細密的絨毛。
都沒有辦法對衣服造成損傷,又如何談及傷害到陳銘。
“很多時候,我抵擋攻擊只是一種下意識的習慣,並不是說這些攻擊真的就能傷害到我,對你造成了錯覺,我深感抱歉”
陳銘向上挑了一下眉毛。
“……殺了我”
紅髮少女眼中除了絕望以外,但更多的還是是不甘,她從部族中離開,獨自一人走上了復甦自然魔力的道路。
沒曾想剛剛纔證明了自己的正確,就撞上了陳銘這塊鐵板。
說來也是有些悲哀,這麼硬的鐵板還是自己主動要撞上去的。
“直接殺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陳銘打量起了自己的眼前這個俘虜。
紅髮少女的長相與她嬌小玲瓏的身材十分匹配,圓圓的小臉充滿了幼太感。
與之形成鮮明反差的是,眼瞼下方的兩撇象徵着瓦斯塔亞種族的野性花紋,以及鼻翼上帶着叛逆色彩的鼻環。
單單是從長相上來看,這位瓦斯塔亞一族的少女算得上是極爲出衆了。
雖然不能跟阿狸相比,但也是少有的絕色。
更何況她那豔麗的翎羽也是爲其增色不少。
這樣的目光讓紅髮少女感到了一陣恐懼,她當初從部落離開,第一次進入到人類的文明時,所感受到的便是這般的惡意。
一些人認爲她的翎羽是無價之寶,想要搶走做戰利品,另一些人因她奇異的長相感到惶恐,並通報首領前來捉拿。
可以說,正是由於這初次的經歷,讓紅髮少女對人類徹底的失望,從而走到了如今這條激進的道路上。
“讓我想想,不如折斷你的羽翼,關進牢籠之中,讓你每天爲我高歌,或者拔光你的羽毛,賣給商人,相信肯定會有不少人會爲了這抹豔麗的色彩給出高價的,又或者找到你的部落……”
陳銘越說越是可怕,嚇的紅髮少女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慄起來。
她無論被怎麼樣都好。
自從走上這條解放自然魔力的道路,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了,殺人者橫殺之,左右不過是報應罷了。
但是自己的部落不能因爲自己而遭難了。
只是短暫的交手,紅髮少女就已經深刻的意識到陳銘的可怕。
這樣深不可測的強者,一旦盯上了自己的部族,那她將的千古的罪人。
“師匠,你就不要嚇唬她了”
阿狸這時走上來勸道。
順便好奇的打量着紅髮少女,這還是她第一次除自己以外,見到的瓦斯塔亞一族,看着那高高的獸耳,不免有些親近。
“胳膊肘往外拐,被襲擊的是我好吧”
陳銘不滿的瞪了阿狸一眼。
這傢伙也是知道正確的求情方式,大眼睛立刻變得水汪汪起來,抱着陳銘的胳膊柔聲細語。
“她怎麼可能傷的到我英明神武的師匠”
“這話說的就很對”
陳銘向來只吃軟的,將被榨乾的紅髮少女扔到了地上。
“既然有阿狸求情,那我就不找你部族的麻煩了,至於你的話,就留在我身邊,正好缺個唱小曲兒的”
不等紅髮少女開口,陳銘又補充了一句。
“要是不聽話,就把你的族人全都抓起來,公的把羽毛拔光,母的全部拿來下蛋”
如此可怕的威脅,讓少女心顫不已,徹底熄了逃走的想法。
她絕不能因爲自己的過錯,而讓族人受難。
如果非要有人下地獄的話,那最好是自己。
“差點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
陳銘腳步一頓,回頭問道。
“……霞”
紅髮少女極不情願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