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小子應該不會也不能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情的吧。
就算爆,按照習慣也應該讓自己來纔對。
別看崔斯特好像不比格雷福斯更有男人味,但其實在兩人的關係中,一直都是他佔據着主導地位。
而且看看這霰彈槍的口徑有多大,根本不可能進的去好吧,硬來的話,自己怕不是得肛裂失血而亡了。
“要不你忍一忍,很快就能過去的?”
格雷福斯提議道。
“這個真忍不了”
崔斯特表情難看,往後退了一步。
“那就沒辦法了,河流之主的交易我可沒有膽子違背”
格雷福斯表情無奈,然而下一秒,就聽見他話音一轉。
“不過好像我們也沒有約定交易完成具體的時間,要不。勞煩陛下再等個幾年時間?”
崔斯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格雷福斯,沒想到這傢伙的腦子竟然有一天也能轉的起來,竟然抓住了交易中的漏洞。
只是與惡魔間的交易,顯然輪不到格雷福斯來定義規則。
“我可沒有這麼好的耐心”
塔姆的聲音明顯陰沉了下去。
“那就不能怪我了,沒有人可以教我做事,就算是河流之主也不行”
格雷福斯硬氣的回懟道。
伸手往胸口的兜摸去,想要掏出一根雪茄,結果發現雪茄都已經被溪水給打溼了,只能遺憾的吧唧了兩下嘴。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你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是帥呆了”
崔斯特一副又被帥到的表情。
“有意思……”
塔姆的聲音微弱了下去。
然而原本平靜的水面卻是無風起浪,掀起了強烈的波瀾。
“上岸!!”
崔斯特大喝一聲。
兩人距離岸邊不遠,也就幾步的距離。
然而一道強烈的暗流如同強有力的舌頭,一下子纏在了崔斯特兩人的下肢,直接將他們拽向了河流的深處。
誰也不知道蟒河的主幹到底有多深。
反正至今也沒人能夠潛到底部,那是連陽光都無法觸及的深淵。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了崔斯特兩人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就算給他們時間反應也沒有意義。
當崔斯特兩人身處河流之時,就算是一半踏進了塔姆的嘴裏。
惡魔的交易並不是它進食前的必須。
這麼做只是爲了滋養獵物心中的貪慾,讓他們變得更加美味,也是塔姆一點小小的惡趣。
但你要是指望用交易的內容約束惡魔,那就太想當然了。
等到崔斯特兩人好不容易將身形穩定下來,窒息與高壓帶來了強烈的恐懼又迫使着他們拼命向上遊動。
即便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不得不在求生的本能下努力掙扎。
“你們倆的方向錯了,我的嘴巴纔是所有旅途的終點”
塔姆陰陽怪氣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格外的清晰,讓崔斯特兩人可以確定它的方位,下意識的往前方看去。
只見面前昏暗的水幕中緩緩亮起了兩顆金晃晃的眼睛,正帶着無盡的貪慾注視着他們,好像是在看餐盤上的牛排一樣。
恐懼猶如一記重錘直擊他們的心靈。
惡魔的存在,就猶如人類的天敵,普通人直面它們都會抑制不住的產生恐慌情緒,因爲那是作爲獵物被強行刻在靈魂上的本能。
再加上直面“巨物”所帶來的心靈壓迫。
崔斯特跟格雷福斯還能在水下憋住氣,沒有昏厥過去,就已經算是意志相當堅定了。
“咕咕咕……”
崔斯特到底還是一位施法者,最先擺脫了恐懼,嘴裏吐出一連串的氣泡,拉扯着格雷福斯繼續向上遊。
現在還沒有到放棄的時候。
他依然覺得自己與格雷福斯還有一線生機。
而這生機則是落在了那兩位神祕莫測的女士身上,還沒有到最後掀牌的時候,誰都有翻盤的可能。
“我就喜歡這樣有堅韌的靈魂,如此咀嚼起來會更加的筋道”
塔姆的聲音陰魂不散。
崔斯特根本無法擺脫,只能盡力讓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上面。
眼看距離水面已經很近了,已經可以模糊的看到灑落下來的月時。
水下的塔姆緩緩張開了它的嘴巴。
一股無法抵抗的吸力拽住了崔斯特兩人,要將他們徹底拖入深淵。
就在崔斯特絕望之際,河流竟然分開了。
自己就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呼吸到了空氣。
“哈呼哈呼……”
崔斯特與格雷福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以此來緩解心中的震撼。
往周圍看去,蟒河像是被刀所切開的蛋糕,又彷彿是有一雙雙無形的手,在不斷的撥開深水之下的黑暗。
藉助頭頂朦朧的月光,崔斯特兩人可以看到向下還在不斷延伸的橫切面,以及逐漸展露出來的光滑且平整的深色皮膚。
身處他們這個高度,正好可以看到這個龐然大物的真容。
那更像是一隻鮎魚,只不過長着相對於身形而言,短且粗的手腳,所以乍一看,又會覺得有幾分像是蛤蟆。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怪物的身上竟然還穿着一件像是粗麻布製成的衣服,頭頂還帶着一個氈帽。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隨時盤算着如何騙走你兜裏錢財的奸商。
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河流之主了。
只是當正面看到它的真容時,反而讓崔斯特兩人心中的恐懼減少了許多。
“還真是一隻大鮎魚,這要是讓我喫的話,我能喫上一輩子”
格雷福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崔斯特恨不得將自己的襪子脫下,塞進他的嘴裏。
“你就不能把嘴巴閉上嗎?生怕這個惡魔不會盯上我們是不是!”
“我就是隨口一說,而且我覺得這位陛下現在應該沒有心思放在我們身上”
格雷福斯說着往上看去。
那兩位抓他們過來的女士正停滯在空中。
與塔姆那駭人的體型相比,她們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然而雙方對比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彷彿塔姆纔是需要仰望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