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秦堂瑾說等會兒還要喫飯,須黎只盛了一小碗粥。
雪白濃稠的大米和翠綠細碎的青菜相得益彰,入口絲滑清香,一看就是熬了好幾個小時。
少許雞絲提鮮,食材彼此相互吸收,爲這碗看似平常的粥飯添上了點睛之筆。
熱粥下肚,暖氣彷彿隨着筋脈安撫全身,直到這時,須黎感覺她的四肢百骸這才真正甦醒過來。
喝完粥,須黎伸了個懶腰走到院中。
見秦堂瑾正在洗菜,須黎突然生出了幾分頑皮心思。
她悄悄走到秦堂瑾背後,撲上前用手捂住他的雙眼,低聲道:
“猜猜我是誰?”
龍泉宮現下就兩個大活人,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猜錯。
秦堂瑾關掉水龍頭,用一旁的毛巾擦乾手後擡手撫上須黎的手背,嘴角的弧度更甚。
感受到後背上的心跳聲,他故作爲難道:
“真是傷腦筋,我也猜不出來呢。”
說着他拿開須黎的手,回過頭颳了刮她的鼻尖,笑如春水:
“我猜是某個天天睡到日上三竿還多的小懶蟲。”
須黎順着秦堂瑾的動作摟住他的脖頸,整個人趴在他寬闊的後背上,不置可否。
秦堂瑾一手提着洗完的蔬菜回廚房,另一手將背後的須黎往上掂了掂,當時她摔下來。
須黎也沒鬆手,突然想起什麼,她冒頭問道:
“你從錄節目到現在好幾天都沒去上班,公司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須黎對商業不是很清楚,但她從小在燭宵身邊的時候就覺得他整天要處理的事情特別多。
桌案上的卷軸文書長年堆積成山,所以須黎自然認爲秦堂瑾應該也輕鬆不到哪裏去。
“最近比較清閒,今天回去過一趟處理了一些重要事務,其他的待處理文件何紹會處理好發到我的郵箱,不用擔心。”
見須黎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秦堂瑾笑着眯起眼睛打趣道:
“所以,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聞言,須黎從秦堂瑾的背上下來,哼了一聲移開目光:
“我只是擔心你把公司弄破產了去喝西北風而已。”
見須黎口是心非,秦堂瑾彎腰俯身湊上前,動作親暱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言語之間隱隱約約的流露出一絲可憐巴巴道意味:
須黎輕咳一聲,耳尖泛起一抹緋色,面色如常道:
“那……那是自然。”
過去萬年,叫過她神君的人神如過江之鯽,不知何幾,須黎從不感覺有什麼奇怪。
但偏生今天從秦堂瑾的嘴裏聽到這個稱呼,她突然感覺有點說不出來的奇怪。
就好像春日紛揚的柳絮飄落鼻尖,泛起些許癢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須黎再也不厭惡這樣親密的舉動,如同破石而生的綠芽,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間發生改變。
晚飯後,須黎提出要出一趟遠門,目的地是淵晞洋東岸曾經出現,後被海水吞沒,近來再次出現的一座島嶼。
“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你的武器被找到的地方。”
秦堂瑾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狀若無意地回答道。
“沒錯,這座島下是龍族最大的棲息地,也是龍族的都城所在。”
須黎曾在拍賣會圖冊上提供的地圖裏確認了那座島嶼的位置,和記憶中龍族的所在地重合。
那也是某塊消失的仙骨碎片最後出現的地方。
話音剛落,只聽見“啪嗒”一聲,秦堂瑾手中的筷子掉落幾根。
它們在桌面滾出很遠,最終在快要掉到地上的前一秒被須黎接住了。
秦堂瑾待人接物向來滴水不漏,很少有如此疏忽的時候。
“你怎麼了?”
須黎有些擔憂地望向秦堂瑾。
“沒事,可能今天一下子處理了很多文件,有些疲憊,所以剛纔恍惚了一下。”
聞言秦堂瑾回過神來,他接過碗筷淺笑解釋道。
“既然累了就要休息。”
須黎打了個響指,原先沾滿油漬的杯盤碗碟瞬間光潔如初。
用清淨訣洗完的神,須黎估計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
秦堂瑾無奈笑着搖了搖頭,他和須黎一起將碗碟歸位後帶着冰鎮水果坐到楓樹下乘涼。
“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過幾天吧。”
須黎沉吟片刻後回答道。
“先前兩片的仙骨只是倉促歸位,並沒有完全吸收,還需要時間將它們完全煉化融合。”
須黎戳了塊西瓜塞進嘴裏,嚼了嚼嚥下去後回答道。
“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