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些日子,他也差不多摸清他們這裏大概是處於大陸東部沿海北地區,以淮河爲界偏屬南方,本來這裏的氣候宜人,在種植業方面就有極大優勢。
但是興許這古代的氣候變化不同,又或許是因爲早年天災影響,這裏的植物生長的卻並不是很好。
具體原因,他還沒細究。
俗話說南來北往,這南方的果子長不好,不代表北方的果子長不好啊!
比如之前他在鹽運使家中,就看見過黃桃這種東西……
這玩意弄來這邊賣老貴了,一個黃桃就能抵上一把狼骨牙刷的價格,最關鍵是這玩意稀缺,要不是在官員家中,恐怕是見都見不到的!
而且照常說這黃桃的成熟期是在八九月份,可是他四月份就看見了這玩意!
不排除這裏面是不是有催熟、促早熟的栽培技術,不過更大的可能性是受到氣候的影響!
他打算尋思點北方的樹種,再到這邊給嫁接一下!
這果樹可不就是搖錢樹了嗎?
不過具體要培育這黃桃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而且到底能不能培育的出來也還說不準!
但這反正官府不徵納這些果子,到時候仔細研究下這土壤以及培育方法,就算不做嫁接,說不準也是能長成好果子的!
不過這些話,他倒是不方便與蘇靈詳說了,這說了他還得解釋半天。
於是便只說道:“這些果樹,定當是不會虧的,娘子且放心!”
蘇靈又朝他投向了炙熱的眼神,這周啓看了不禁耳根一紅,這媳婦最近,用如狼似虎來形容,都不爲過了!
……
村裏的事情落定,他倒是要好好尋思下這府試的事,這可謂是大事。
不管這些果樹最後如何,已經開起了的鋪子還是擺在這的,而且照現在這發展趨勢,沒多久搞不好就要上祁州城發展,特別是那紡織行,城裏村裏兩個廠,在這金峯縣已經是供大於求了……
這裏面涉及到的收入可不少,別給納份稅就去了一半,那他也是會心痛的!
這府試的事,他也有想法。
早先聽說那柳縣令,請了個外地先生來教導柳司辰,使他學了一年就中榜秀才,這也不知這裏面是真是假,但是問問總歸是好的!
此時,他就已經站在了柳司辰面前!
“周兄有所不知,這先生……”
柳司辰朝着上方拱了拱手,頗具敬意地說道:“是瀚學院學士,我這……”
得,他說呢,啥先生能這麼六啊!
敢情這是小皇帝給人派來的……
那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柳司辰啥身份,他啥身份啊!
他跟柳司辰有交情,跟小皇帝可沒交情……
“不過,如若周兄需要,我倒是可以傳授點府試的經驗。”
周啓瞥了眼他,還未來得及說話,門口就有了敲門聲。
“我今日約了徐兄,他來得倒也正好,早先你曾說請我二人喝酒,今日可不能錯過!……”柳司辰邊笑着一邊就去開了門。
周啓對這徐丁盛,印象也是頗爲深刻。
在他進門之時,便朝他拱手作揖互相打了招呼。
而後三人便坐了下來。
兩人還在繼續剛纔的話題,柳司辰好似突然想到什麼:“周兄若是信得過,徐兄對這府試倒也有些許經驗,早年其實他也是參加過府試的,並且以他當時的成績,已經通過了秀才。”
“嗯?”
周啓有些疑惑了,這人不是還在考童生嗎?
只見徐丁盛搖了搖頭,淺笑道:“此事莫提,真是笑話……”
“哈哈哈哈!”
柳司辰笑了起來,這給周啓整了個迷糊。
不過那徐丁盛倒是自嘆起來:“去年之時,我便考過了童生,可惜參加府試時,我因失誤,將帶去的稀粥撒在了試卷上,得了污卷這便折戟了!……”
這徐丁盛,說到底還真是個倒黴蛋啊!……
考試過程中,只要有一點污漬沾了試卷都會被判定爲污卷,雖然不至於一棍子打死,但是要是污漬太多,那也只能成爲廢卷。
而虔朝的科舉制度就是如此,若是府試未過,那麼上一科,還得重來!
還不如不去參加,這樣還能保留原有的身份……
然而這徐丁盛不僅是得重來,更是又得再等一年,這大概是好事多磨?
畢竟在他心裏,這徐丁盛,要是正常發展的話,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
“我徐某人才疏學淺,若周兄信得過我,我大抵也能指導一二。”
之後這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這府試大概也是出自四書五經,有默寫部分,考的還是記憶力!
但是雜學和策論不同,必須要擺明立場,論點鮮明!
最關鍵的是,這策論很有可能會涉及到鹽鐵引論,讓考生寫出自己對鹽鐵律法的見解……
要是寫的不對,很有可能秀才沒考上,腦袋先給掉了!
再來就是主考官的評判理念也很重要,祁州城的主考官便是之前韓都統安排上位的人,那是自己人的話,理念肯定就是偏向天子一方了。
可現在這徐丁盛在此,他倒是不方便向柳司辰再多打聽。
一番話聽下來,這也能稱得上三個臭皮匠頂個……
至少,他現在是有了學習目標!
在告別兩人之前,又朝兩位借了大量書籍,此時他便坐在那鹽號裏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兩真正系統學習過的人就是不一樣。
書本的每頁上面都寫好了批註,這讓周啓看起來,倒是方便了很多。
畢竟這時候的書籍,還是文言文居多,這要讓他理解起來也很是費盡,有了這批註,倒是事半功倍了!
此後半個月,依然如此,這鹽號生意慘淡,基本上連個人都沒有。
倒是方便了他安安靜靜地看書……
好在這官鹽也不用他的本錢,就是這鹽號鋪子的租契貴了些。
不過這對周啓來說已經是九牛一毛了!
就當是自個租了個自習室了!
畢竟現在三人,在清冷的計算下,已經分了紅!
除開所有人工物料以及喫喫喝喝的成本,紡織行周啓分得了八千兩白銀,而幾家牙刷鋪子也進賬了五千銀,那奇貨居的娃娃機還未曾分賬,又遭遇了兩次橫禍,現在是將那些娃娃機給重新制造了番,前幾日纔開始重新營業!……
再由於之前他先行墊出了本錢,現在又給討了回來!
零零散散加起來,他的手中已經有了一萬六千五百銀!!
不過三個月,他已經成了金峯縣的位列前十的富商!
當然,柳司辰和蘇月如是!
此時他便是處在鹽號,一邊斟着小酒,一邊喫着蘇靈給他帶上的炸花生米,翹着個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翻着書本!
以至於,鹽號鋪子裏走進一人,他都沒有察覺。
“掌櫃,我要三石精鹽!”
猝不及防的一聲,給周啓嚇了個機靈!
酒杯沒端穩灑在了書本上,頓時密密麻麻的黑字糊了一片……
擡頭看去,只見跟前的人身着錦緞,金縷腰帶環佩白玉,肥頭大耳滿面紅光,一看就是個暴發戶的樣子!
這鹽號這麼久沒動靜,一下就走三百斤,那這可是筆大買賣了!
暫時也顧不得這書本了,剛想應承,那人再次開口:“規矩你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