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規矩?
周啓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到這人如此茫然,那來人也就明白了。
“新掌櫃啊!那行,我大虎這就跟你說道說道!”
“這經鹽的生意,向來都是我祁州裴家說了算,你這剛入行不懂規矩就算了,但是之後,你都要順着我裴家來,不然你這鹽號,嘖嘖嘖……”
說着,這大虎搖了搖腦瓜子……
但是周啓的思維好像還沒跟着這人走。
“裴家?哪個裴家?”
據他所知祁州城有戶裴家,那是養豬的。
他前些日子還找了王嬸,讓她前往祁州城裴家又收了十隻小豬崽上來……
貌似還有一家,也就是之前那沈家大公子出了軌的未婚妻!……
不過具體那未婚妻是哪一家,他就不知道了!
這話問出,讓這名叫大虎的人聽着就很不爽了!
他祁州城裴家,大戶!
居然還有人不知道的!?
想着,他就語氣不善地道:“你小子給我裝傻充愣是吧?”
周啓反應過來,眯着眼就開始沉思。
之前蘇大豐說的渾水,還有柳司辰說的私鹽販子,莫非就是這個?
可是他這官鹽,跟私鹽有什麼關係?
現在這什麼情況都還沒摸清,他也不敢太過張揚,便謙遜地開口:“請問,我這怎麼順着裴家來?”
他這態度放的還挺低的。
這大虎看着這人上道了也就擡了擡眉,張嘴道:“你看你這鹽號是開了有大半個月了吧?是不是還沒賣出幾斤呢!?”
周啓沒有說話,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大虎完全沒有半點避諱,便開口道:“你這三石的精鹽,我們裴家就要了,你只要把你手中的鹽引暫時借出就行!”
這麼說的話,周啓就明白了。
在他的記憶裏,自古就有私鹽販子與鹽商或者鹽官相互勾結,爲了矇蔽過境,把私鹽當做官鹽銷往外地,便會借用鹽商手中鹽引,更有甚者還會僞造鹽引!
當然,對於私鹽販子來說,沒有鹽引也無關重要,不然咋叫私鹽呢?
但是這樣的話,私鹽的價格就會大打折扣,而且只能偷偷摸摸地販賣,賣給城中百姓還行,但是要扯到過境,那風險就大了,要是沒什麼背景的私鹽小販,當場就能被守卡官吏就地正法!……
而這大半個月,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這官鹽滯銷,肯定是私鹽猖行。
具體百姓是怎麼做的交易他不知道,不過之前老丈人蘇大豐恐怕就是摻合到了這裏面!但是鹽運使應當沒有什麼關係,不然的話這私鹽販子直接找官府狼狽爲奸就成,何必還來找他這麼個小小鹽商?
“你把你手中這鹽引借於我們,你也是有好處的,我們可以幫你把鹽號裏的這些鹽給處理了,而且賺的銀錢絕對比你鹽引上要來的多,這是兩全的事情,掌櫃還是快些決定的好!”
喲呵,這還是拉入夥啊……
周啓心裏嘀咕了聲。
不過這大虎吧,看着虎頭虎腦的,卻還算是比較有禮貌的了!
要是換做普通的鹽商花了大把的錢買了鹽引,結果又遇到了這官鹽還賣不出去,肯定是抵不住這誘惑的,他不難理解他老丈人蘇大豐之前的選擇了。
說認真的,他都有點動心。
雖然說他這官鹽不用本錢,但是天天被這鹽號給綁在這,他還當真有些閒不住。
而且衆所周知,在古代搞私鹽可是分分鐘暴富的事情,就是風險有點大!
別看現在他還有個免死金牌放在家中,但是這免死金牌說到底不過就是個牌牌,具體能不能免死,那還得看上面的心情!
現在局勢並不明朗,他還是決定先拖延再說,便開口道:“這位虎兄弟,你看這樣成不成,我這鹽引吧,今日沒帶身上,明日再交予你可行?”
那大虎一聽,也就當他是應了。
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就此離去。
在他走後不久,周啓關了門板,直奔酒閣。
現在這縣試已過,許多考上童生的才子,現在都圍着柳司辰走不動道了!
周啓是好不容易將這人給拉出來,馬上便直奔主題。
柳司辰聽聞後,眉頭就擰了起來,沉思道:“這便是祁州城的裴家,是個鹽梟,官府暫時拿他們沒辦法,不過這大虎我未曾聽過恐怕就是個小販!”
“這麼說,倒還是得罪不起的了?”周啓問道。
柳司辰搖了搖頭,開口道:“也不是如此說,只是時機未到!”
“我們祁州這邊的鹽業由鹽運使嚴格把控,這裴家從鹽場提不到鹽,都是走的市井收鹽,數量並沒有太多,不過現在倒是動不得……”
“爲何動不得?”周啓表示不明白。
“總之,若是裴家找上了你,你可以自己決定是合作還是不合作。”
柳司辰沒有將話挑明,繼續補充道:“早先您岳丈蘇員外,是不願淌這渾水的,也將此事與我說過,我還當他真不會販賣私鹽了,不過最後應當還是選擇了與裴家合作,只是後來被那沈家大公子歪打正着,這才着了道!”
這話說出,周啓腦海中頓時靈光一閃,好似所有事情都豁然開朗了起來。
他已經大概是縷明白了這其中關係。
於是在第二日,他果斷將鹽引交到了那大虎的手上,並且說了聲:“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