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黛有恃無恐,人都死了,證據也全都消滅了,她就不信還能找到證據是她做的,可偏偏害怕什麼來什麼。
餘婆子回道:“老婦並不是胡說八道,大人若是不信,老婦願意開館讓人驗我兒的屍體,”說完,餘婆子哭了起來,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兒子死了還要被掘墳墓,當孃的怎麼不心痛,餘婆子是真真切切恨死章青黛這個狠毒的賊婆娘了。
此時如果問章青黛有什麼感覺,那就是後悔,悔得她腸子都青了,她就不該招惹林歸荑那個女人,她也反應過來,餘婆子一個鄉下婆子哪知道開館驗屍,肯定是別人告訴她的,那個別人不作他想,就是林歸荑,但是再怎麼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大人吩咐將章青黛收押,又火速讓師爺帶着仵作去挖棺驗屍。
餘謙功名在身,不到一天的時間關於他的屍檢結果就出來了。
次日公堂之上。
仵作將檢驗結果在公堂上一一說明:“大人容稟,小人經過查驗,發現餘秀才身體雖然腐爛,但也把體內白骨露出,可是那白骨已經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已經發黑。”
大人憤怒拍板:“章氏你可知罪?”
章青黛拒不認罪,哭唧唧道:“大人,我真的沒有毒害我丈夫,究竟是哪個挨千刀的害了我丈夫,餘郎啊,你死的好冤枉啊。”
餘婆子兇狠地瞪了她一眼:“大人,你不要信她的,我兒臥病在牀期間一直都是她在照顧,再沒有別人比她更容易下藥的了。”
大人轉頭問仵作:“你可以看出餘謙所中只毒停留在體內多久嗎?”
仵作答:“回稟大人,小人確認餘秀才身上的毒藥不過一年有餘。”
大人呵斥道:“章氏,本官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毒害餘謙,餘謙在與你成婚前身體尚沒有什麼問題,與你成婚一年後便斃命,你敢說與你沒關係?”
見章青黛還是死不承認,大人乾脆命令道:“來人,給章氏上刑。”
章青黛被人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緊收,十指連心,她痛得嗷嗷叫。
章青黛還是挨不過刑罰,最後還是承認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願意招出主使,都是我表哥讓我乾的,他一直喜歡我,嫉妒餘謙娶了我,於是便讓我下毒暗害他,他跟我說那藥頂多讓人虛弱,不會傷人性命,我才下藥的,大人,我從來沒想過要害死我丈夫啊,嗚嗚。”
章青黛一臉傷心,但是心裏怎麼想的,別人就不知道了。彭芃站在公堂外,心裏暗道:“好個歹毒的女人,明明就知道那藥能害死人,還把一切罪責推到情夫身上,李修宇無毒不丈夫,章青黛最毒婦人心,兩人當真絕配。”
章青黛目瞪口呆,沒想到平日多對自己甜言蜜語的表哥會這麼對自己,於是二人你一眼我一語的相互指責謾罵揭短,彭芃看到兩人狗打狗,心裏愈發痛快,暗道是時候送兩人下地獄了。
堂上的大人正在爲堂下李修宇兩人頭疼,這遲遲判別不了真兇,大人也很煩躁,幸好師爺又對他一番耳語,大人鬆了口氣:“來人,傳林氏上堂。”
彭芃上前,李修宇目瞪口呆:“林氏,怎麼哪裏都有你,哼,真是陰魂不散。”
彭芃不爲所動,神祕道:“老天爺看不下去你們二人造孽,特意讓我來替天行道,”又拱手對大人解釋:“稟告大人,民女已找到證明二人毒害餘秀才的證據,懇請大人傳喚證人莫行商和賴狗子上堂。”
李修宇聽到賴狗子名字那刻,內心就開始慌了,急忙道:“林氏,你我好歹夫妻一場,做事不要太絕,讓盼兒知道,你就不怕她傷心嗎?”
彭芃無所謂道:“嫁給你是林歸荑這輩子最倒黴的事,至於盼兒,你對她冷漠,她也不見得待見你這爹。”
李修宇還想掙扎,大人喝止了他。
賴狗子此人最是遊手好閒,因此最容易爲了生存鋌而走險,正因爲如此李修宇當初就找上他,出錢讓他幫忙在莫行商那裏買毒藥,同樣爲了生存,當彭芃找上他,出錢讓他指證李修宇時,他也一樣毫不猶豫。
賴狗子將當初一個蒙面人如何找到他,讓他幫忙買毒藥的事一一道明,並且萬分肯定,當時自己留了個心眼,發現那人手背上有顆大痣。
莫行商是個行走的商人,姓莫,彭芃爲了找到他可沒少下功夫,彭芃承諾向他購買大宗物品,見有利可圖,他當然答應出堂作證。他也證明正是由眼前的賴狗子在幾年前向自己購買的毒藥,別問他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還記得賴狗子,主要是這種毒藥分量少,幾年下來購買的人一雙手就能數過來,而且爲了不牽涉到自己,他對每一個購買的人都是做了記錄的。
兩人供詞連在一起,大人立刻吩咐人去查看李修宇的手,李修宇遮遮掩掩也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證明幕後主使就是他,大人判決道:“罪犯李修宇,下藥謀害餘秀才,證據確鑿,判秋後處斬。”
李修宇面如死灰。
至於章青黛,彭芃命人在餘家後院的菜地裏找到砸碎並且燒焦的瓦罐,將他作爲物證呈上。經過大夫與仵作的驗證,證實此瓦罐上確實有跟餘秀才體內的毒藥一樣的成分,是以即使章青黛狡辯並不知此藥是毒藥也無濟於事,在座的衆人都不是蠢的,若是章青黛真不知藥的毒性,爲什麼要銷燬瓦罐,這明顯是做賊心虛,於是她同樣判處秋後處斬,這下可以和李修宇做一對亡命鴛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