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皮毛就行了。”光頭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把林然拉到了櫃檯前。
柯羽也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柳宿做事也實在太超乎她的意料之外了,竟然直接把林然給拉了過來。
要是被林然知道她的手下這麼無禮,會怎麼看自己?
於是,柯羽故意把臉別向一邊,看起來林然還沒有認出自己。
不過她也知道林然的鑑定水平不一般,肯定比其他人專業。
既然柳宿都拉過來了,不妨讓他好好看一下。
柳宿還特意拍了一通馬屁,稱呼他爲林小大家。
其實他壓根不知道這個名號代表什麼意思,只是跟着其他人在後面喊而已。
面對這種自來熟,林然都有些無語了。
而看旁邊的女孩,不知道爲何把臉轉向一邊。
“好吧。”林然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下來,別人都請到自己頭上來了,再不給面子有些說不過去。
老闆不明白光頭在做什麼,至於林然,他倒是有點印象。
因爲這個小夥子進店之後就沒有買東西,只是到處看看,他一開始還以爲是小偷,現在看來只是個湊熱鬧的。
可是聽到柳宿一直喊他小大家,心裏覺得有些疑惑。
這算什麼?病急亂投醫嗎?
雖然他曾經聽說過在潘家園有個年輕人非常善於鑑寶。
不過,老闆上來只專注於做自己的事,苦心經營自己的古玩行,對外界的事並不關心。
而且在他看來,所謂的小大家,很有可能就是某個古玩行爲了捧自己的大師傅,故意宣傳造勢的。
他從事這行已經有20多年時間了,經驗相當的豐富。
他很清楚,古玩與其說是考眼力,不如說是考閱歷。
沒有見過一定數量的老物件,鑑定水平肯定高不到哪裏去。
這一行可不僅僅是有歷史知識和藝術鑑賞水平就夠的。
經驗非常重要。
眼前的年輕人,看起來頂多20歲出頭,不可能有太多的古玩經驗。
甚至還比不上柳宿。
看起來他是因爲拿不定主意,開始病急亂投醫了。
老闆呵呵笑了起來,拱手道:“這位師傅怎麼稱呼?”
“敝姓林,只是個愛好者而已。”林然回道。
“林?”
老闆心生疑惑,他好像確實聽說過潘家園出名的年輕人中,有一個姓林的。
難道就是眼前的年輕人。
他以爲古玩行業所說的年輕,應該是30歲上下,沒想到20歲出頭?
他下意識覺得應該是兩個人的姓氏相同,並不是同一人。
便客氣的說道:“林師傅,還請你幫忙掌眼掌眼。”
“請!”光頭男也客氣的伸出手。
林然是典型的喫軟不喫硬,如果逼自己幫忙鑑定,他還真就不幹了。
不過他們表現的這麼客氣。
而且,林然總覺得那位有些眼熟。
算了。
他嘆了一口氣,接過掌櫃的手套,說道:“在下才疏學淺,獻醜了。”
說完,他帶上手套,來到櫃檯前。
小心翼翼的靠近梅瓶,並沒有直接用手去觸碰,而是先觀察其外表。
外行人通常直接就上手,裝的很專業。
而只有真正的內行才知道,要先“察言觀色”。
林然正是在觀察表面的紋路。
剛纔隔得比較遠,看的還不錯很是很清楚,靠近之後發現圖紋比想象當中還要精緻。
繪畫功底是很不錯,果然是大家之作,細節部分處理的非常好。
而在遠處看不清楚,在近處可以看得到,梅瓶的表面還是存在輕微裂痕的。
瓶子的大小中等,但是沒有具體落款。
只有明朝中期以前的梅瓶,纔會不註明落款。
但是這並不能證明這就是明中期前梅瓶,畢竟沒有落款的話,也是非常容易反制的。
尤其是清代的民窯,爲了賣到高的價格,往往會特意製造不寫款的瓷瓶。
單從這一點無法確定其具體年份。
但是從青花料以及繪畫風格來判斷,是明梅瓶的概率還是比較高的。
林然用手輕輕的捧着梅瓶的底部,將其託了起來。
通過手套可以感覺得到,胎質輕薄。
他又從口袋裏面拿出了微型放大鏡,對梅瓶的表面進行研究。
青花顏色非常濃豔,而且底釉顯得潔白無瑕。
平足的底部可以看到些許圈痕,正是當年工藝不完善留下來的痕跡,到了清代末期,這種圈痕就幾乎看不到了。
結合這些特點,林然其實已經得出了結果。
只不過他還沒有辦法完全確定。
還得想辦法求證一下。
接下來他準備觀察起做舊情況。
這時候光頭男有些忍不住了。
“林小大家,你看的怎樣了?”
“別打擾別人鑑定。”柯羽冷聲說了一句。
“是,小姐。”光頭立刻低下了頭。
林然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而是在觀察表面的裂痕。
只見瓶口處有一些輕微的裂痕,,其中有一塊比較大的裂痕直接蔓延到了腹部位置。
不過這個裂痕非常的細微,並不會導致瓶身碎裂。
畢竟是古物,無論保存的多完好,經過這麼多年,肯定會留下瑕疵。
表面的斑駁顯得很正常應該,是歲月的痕跡,看不出做舊的可能。
整體情況良好。
林然放下了手裏的梅瓶。
老闆笑呵呵的看着他:“小師傅,鑑定如何?”
“細節方面處理的很好。”林然回道。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嘆了一口氣。
“老闆,這東西是從哪弄來的?”
老闆愣了一下。
剛纔還覺得這個小夥子是業內人士,非常懂行。
沒想到他竟然問出這麼外行的問題。
不過老闆也沒有直接表現出來,而客氣的說道:“這是本店的鎮店之寶是從外面收來的。”
他用了一個萬能的回答,實際上等於沒說。
“這是真貨嗎?”光頭已經迫不及待的詢問了。
“嗯。”林然點了點頭。
“明朝永樂時期的梅瓶,真品率在八成以上。”
林然說出了自己的鑑定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