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難道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光頭直接問道。
“當然有。”林然望着梅瓶，然後又向其他三人道：“老闆，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老闆一聽，直接怔住。
他忍不住說道：“林兄弟，話可不能亂說！”
林然看了老闆一眼，笑了起來：“老闆，我不是說你的是贗品，你不要着急。”
“當然不是贗品，我親自驗收的，還能比不過你個毛頭小子？”老闆也不顧及形象直接說道。
“贗品當然不是贗品，只是嘛。”林然倒也不生氣，話鋒一轉，“只是你這明青花梅瓶，顯然是動過的。”
老闆一愣：“怎麼可能！”
光頭沒聽懂，疑惑地看向柯羽：“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動過就是指修復過的。”柯羽回道。
畢竟是古玩世家，基本嘗試還是有的。
雖然不是假的，但如果被修復過，自然價格方面會有所下跌。
因爲不能保證修復的部分完全和原來一模一樣。
而且，也不是出自同一位大師之手。
光頭林然頓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問道：“然後呢？”
“閉嘴。”柯羽懶得理她，直接呵斥了一句。
老闆聽到林然的話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看了羅宇洋一眼，道：“你有什麼證據這梅瓶被動過？”
語氣變得特別不友善，直接質問對方有沒有證據。
林然面無表情地說道：“很簡單，這裂痕就不正常。”
按照正常的裂縫痕跡，遍佈整個花瓶的裂痕，不可能會突然消失，而會有一個漸變的過程，直到隱去。
而且，在梅瓶的下半部位，還有一部分的包漿顯得很突兀，不自然。
林然推測是修復時那一部分已經損毀了，補上後如果沒有包漿，就會顯得極其不自然。
可是，他們做舊的功底不到家，因此下半部的包漿隨着天氣熱的原因而融化了，突兀地缺失了一半。
正常的包漿，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有規則的變化。
這就使得林然在看到梅瓶的時候，有種突兀地感覺。
表面的裂痕看起來很細微，卻沒有碎開的感覺，瓶身上還有類似鏽跡點點的痕跡，但品相卻完好。
老闆聽着林然的表述，雙手緊緊攥着算盤。
他的內心無比驚駭，雙眼中更是放出些許異色。
他強行平靜下自己的口吻，粗聲問道：“你不要血口噴人！你纔多大，竟然知道修復古玩？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工程量！”
林然看到老闆惱羞成怒的表情，不再說話。
其他人雖然鑑寶的門道懂得不是很多，但都是做生意的。
沒想到老闆被直接激怒了，竟然直接開始人生攻擊。
柯羽都忍不住想嘲笑老闆，不過現在好像不太適合拋頭露面。
只是跟光頭說了句：“咳。”
光頭理解了小姐的意思，頓時臉部的肉扭曲在了一起。
直接來到了老闆的面前，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你什麼意思？這位先生是我請來的鑑寶師，他已經告訴你了這個明青花梅瓶有修復痕跡，你還強詞奪理？”
老闆看到光頭的態度變化，瞬間緊張了起來。
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不是這個意思，但這梅瓶我親自驗收的，不可能有任何問題！”
“你是當我們三歲小孩好唬嗎？”光頭纔不喫這一套，大聲呵斥道，“你要是真的有證據，就拿出來，咱們進行當面對峙。”
“行行行，這位兄弟你先不要激動。”林然趕緊拉住光頭。
本來只是業界的嘴遁，每個鑑寶師和商人都會經歷的事，要是被光頭這麼一鬧，就上升到肢體衝突了。
真是外行人，這種問題都能犯。
林然覺得有些無語。
但光頭正在氣頭上，沒那麼好糊弄，林然敢招惹他，他連林然一起打。
越來越激動，直到柯羽出面呵止。
“鬧夠了沒有！”
光頭這種人雖然很可惡，但還是知道主次的。
他很清楚得罪了柯羽會是什麼下場，瞬間就像做錯事的小貓一樣低下了頭。
“小姐，我。”
明明是小姐讓他來出頭的，現在竟然反過來吼自己，讓他有些委屈。
柯羽知道這人辦事不靠譜，只得自己出面。
“老闆，你這東西是修復過的嗎？”柯羽直接質問道。
林然聽到她的聲音，瞬間覺得有些耳熟。
她帶着墨鏡和口罩，在這年代還是比較少見的打扮。
不過，她說話的聲音卻很好聽，清脆悅耳。
林然倒是好奇起來，這位姑娘究竟是何人。
老闆本來就被光頭嚇破了膽，聽到柯羽的質問，馬上擺手道：“柯小姐，這是誤會啊！”
“柯小姐？”
林然轉過頭看着柯羽。
柯羽本來並不想露面，不知怎麼回事。
但沒想到老闆直接出賣了她，索性摘下了口罩，看着林然沒好氣地說道：“看什麼，沒見過美女啊。”
林然頓時覺得無語，苦笑道：“不是，柯大小姐，你幹嘛這樣打扮？你這樣子我怎麼看美女，連你的臉都看不到好吧！”
林然已經留情面了，簡直就像是來搶劫的。
也就是她是柯羽，換做其他人，在古玩店裏這幅打扮，不是搶劫就是盜竊，老闆都會百倍提防。
既然身份被識破了，柯羽也不隱藏自己了。
直接問林然：“你說這是修復過的，那他應該值多少錢？”
林然並沒有直接回答。
作爲鑑寶師，行內的潛規則還是很清楚的。
到別人的古玩店看貨，就算是發現贗品或者仿品，往往也不會直接點破。
畢竟都是幹這一行的，擡頭不見低頭見。
把話說死了，容易得罪人。
另外也不敢保證自己有沒有打眼。
所以剛纔他只是點到爲止，還用上了“動過”的潛臺詞。
沒想到老闆不識擡舉，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現在好了，柯羽又在問自己價格。
算是和老闆徹底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