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蒙深呼吸,是,她腦子短路了跟個孩子說什麼,“行,我知道了,你是他什麼人,能簽字嗎?”
陸亦琛想想,他好像不是晏河清什麼人,但是除了他也沒有別人,簽字當然他來,“可以!”
劉雨蒙把單子給他,“好。”
看着年輕的臉,劉雨蒙實在心裏打鼓。
“他的身份證呢?”
陸亦琛搖頭,“在家裏,沒拿。”
劉雨蒙:“……那麼他的名字你總知道吧?”
要死要死了!
陸亦琛還是不知道,筆名什麼的沒用啊,醫院總不能用筆名登記。
“他是……美籍華人,所以……”
陸亦琛寫好了自己的名字,交給她,“拜託了,他很重要。”
劉雨蒙那邊氣的想打人,但是看到陸亦琛的名字,她眼睛突然定格了,這才仔細打量陌生卻俊秀的年輕人,“你叫陸亦琛?你和陸輕晚什麼關係?”
陸亦琛先是蒙圈兒,怎麼老姐的人脈那麼大,連醫生都認識?
“她是我姐,親生的。”
劉雨蒙很想多問幾句,但是時間來不及,“你先別走,我回來找你。”
陸亦琛擺手。
開玩笑,他走了晏河清怎麼辦?
晏河清俯身,嘔吐,腸胃裏的所有東西全部被他吐進了垃圾桶,身體好像徹底被吸乾,輕飄飄的無法落地,他以爲自己在飛,飛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很想找個地方停歇,卻停不下來。
小護士看他那麼痛苦,咬着牙輕輕給他擦拭嘴角,“先生,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現在好一點了嗎?”
晏河清吐完以後臉色更加難看,沒有人氣,“滾。”
他一個字,足以表達全部的情緒,他很不滿,很生氣,很想爆發。
護士不敢再說話,被他的眼神嚇的哆哆嗦嗦,“先生,大夫去拿藥品了,還有,我們要……要抽血給你做檢查,你今天要留在醫院,明天醫生上班了,要給你做全身的X光檢查。”
晏河清掙扎着滑下牀,他冰冷的聲音來自很深很深的谷底,“檢查,然後呢?能讓我不死嗎?”
“先生,我們會盡力……”
“我在問你,能保證我不死嗎?”
護士被他嚇得不敢再回答,“先生,你這樣……”
他們怎麼敢保證患者一定痊癒?癌症無法痊癒這是公認的。
晏河清冷着臉,越過手拿靜脈輸液器的護士,目不斜視的走出門。
陸亦琛騰地站起來,“晏河清,你怎麼……出來了?”
“先生!你幹什麼!”
劉雨蒙拿了藥,跑回來給晏河清用,卻發現他自己走出來了,這是什麼癌症患者?沒見過如此頑強的患者。
晏河清依然沒有回答,他好像與世界隔絕了,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再也不見任何人。
劉雨蒙拉住他的手臂,“你等等!”
晏河清目視前方,他的身影很瘦,高挑,看上去弱不經風,但力氣卻出奇的大。
“你朋友說你是食道癌,做了切除手術,但是喫魚肉和蝦肉不至於這麼嚴重,你過往還有什麼病史,你要對醫生坦白,不讓我們要給你做深入的檢查,你不能這麼離開醫院。”
不然他可能隨時會死。
晏河清冷眼看過她的手背,甩開。
“你就是晏河清?”
身後,孟西洲的聲音闖入,他聽到門診這邊的動靜,結束手術便跑了過來,身上還是藍色的手術服,剛摘下帽子,頭髮聚攏在腦門上面,露出光潔利落的額頭。
陸亦琛看到孟西洲,下意識嚥了口氣。
晏河清?劉雨蒙不認識,於是她求解釋的看孟西洲。
“著名的編劇晏河清,人稱天才文學家,少年成名,寫的電影熱映幾十個國家,拿獎到手軟,但是沒人知道他的長相,有人覺得你長相醜陋,或者是個大叔,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編劇還是個美男子。”
孟西洲拿走了劉雨蒙手裏的抗癌藥,都是止疼的,他走到晏河清身邊,看他的臉色,“我們聊聊吧。”
晏河清不搭理他,徑直往外走,好像孟西洲就是空氣。
“你得的不是癌症。”
孟西洲冷下了臉,他的語氣不是玩笑,認真的不能再認真。
陸亦琛:“……”
劉雨蒙:“……”
一大羣醫生和護士:“……”
有人震驚這位就是晏河清,感嘆或者花癡,有些人在遺憾大帥哥居然得了絕症,實在可惜。
而劉雨蒙和陸亦琛則震撼孟西洲的語出驚人。
不是癌症?那是什麼?
晏河清依然沒有動,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一些。
孟西洲把藥品晃的嘩啦啦響,“這些藥對你沒有任何作用,你也不需要。”
劉雨蒙扯了扯他的袖子,“孟西洲你幹什麼?”
孟西洲依然看着晏河清,他笑眯眯的,“現在,想跟我聊聊嗎?”
——
孟西洲驕傲臉:論學醫的重要性。劃重點!以爲我醫學碩士買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