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和聶將軍去前線了,大清早就動身了。”
“姑爺還特意吩咐我讓我,讓小姐睡個舒服覺呢。”
青兒說着,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
“姑爺對小姐真好,真是體貼。”
江綰啃包子的嘴一頓,瞥了一眼青兒,
“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姑爺姑爺的喊了?”
青兒嘿嘿一笑,
“那不是遲早的事嘛?”
江綰默。
“好像也是。”
江綰喫完最後一口肉包子,喝了一杯水潤了潤喉嚨,然後就想着到軍營裏走走,散散步。
結果剛走到軍營門口,就聽到兩個士兵正在議論着。
“聽說今日凌晨的時候將軍帶着一行精銳兵去偷襲了南疆的糧草呢!”
“可不是,真是大快人心!”
“南疆的糧草都燒了,這戰事,估計也快結束了吧?”
“但願吧,”
“我好像聽說將軍和副將都受了傷,”
“是嗎?”
“不過以將軍的體格,這些對他而言肯定都只是些小傷。”
“是啊,聶將軍體格健碩的很呢,軍中都無敵手了。”
兩人相視一笑,又繼續巡邏起來了。
江綰聽着二人的談話,笑了笑,兩方戰事喫緊,這時候凌晨去偷襲燒敵軍糧草的確是有些不道德,可是若不這般做,戰事只會拉鋸的更久,到時候喫苦的可就是那些百姓了。
不過聶懷遠和聶笙洲.受傷了?
江綰皺了皺眉,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轉身就想去找聶笙洲。
可她經過一個營帳的時候,眸光隨意一瞥就看到了聶懷遠正在獨自處理着傷口。
他傷了手臂,有些不方便,只能一隻手上藥,嘴裏則是還咬着白布,看起來費力極了
臉上的神情.似乎還有些痛苦。
“就不能找個人幫忙?”
江綰淡淡吐槽了一句,走出沒幾步,腦海裏就浮現出了前世的那些畫面。
前世她偷偷摸摸混進了軍營,來到聶懷遠身邊之後,他只要一受傷,她就會小心翼翼的幫他包紮傷口,生怕弄疼了他,然後每天都還會親自下廚幫他改善伙食。
只是那都是好久遠的事情了。
“爲什麼老是會回憶起這種事情?”
三八含糊着回了一句,
【這些都是原身的記憶,可能是觸碰了什麼關鍵事,回憶就自動浮現出來了。】
“嗯。”
江綰皺了皺眉,不願再回想起那些前塵往事,於是大步離開了。
可是走着走着,江綰就發現,她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了。
這些營帳模樣都差不多,而且密密麻麻的,找起來着實費勁。
江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這目不暇接的營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直到——
“綰綰——”
江綰聽着身後有人在喚她,轉身一看,便看到聶笙洲滿頭大汗的追了過來。
“你怎的到處亂跑?”
江綰看着男人的眸子裏滿是擔憂的神色,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
“我就是,吃了早膳,然後想出來走走消消食”
聶笙洲看了她一眼,衣裳穿的這般單薄,也真是個呆傻的。
“你怎麼穿的這麼單薄?”
“清晨露水重。”
“嗯,我知道了。”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好不好?”
“嗯。”
聶笙洲二話不說,取下了身上的大麾,將人裹的嚴嚴實實,然後一把打橫抱起。
江綰嚇一跳,
“你這是做什麼?”
聶笙洲回過神,道,
“我抱你回去。”
語氣卻是不容置疑,江綰心下一軟,自知拗不過他,便也默認了。
剛走出幾步,懷裏的女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掙扎的有些厲害,
無奈,聶笙洲只能將人放了下來。
“怎麼了?”
“我”
江綰眸子裏有些擔憂的神色,
“我聽巡邏士兵說,”
“嗯?說什麼了?”
“說你受了傷,嚴不嚴重啊?你沒事吧?”
聶笙洲駐在原地,愣了神,好一會纔想明白,不由得笑了出來。
男人本就生的極爲好看,那一雙瀲灩般的桃花眼似乎是能勾人心魄一樣,只單是嘴角的那一抹笑,便讓江綰這個美人都覺得自愧不如。
“關心我?嗯?”
“綰綰,我好歡喜。”
江綰細細描摹着他的眉眼,她想,若是就這樣子,一直看着他這張俊美無雙的臉過一輩子,她也是願意的。
想着想着,江綰就牽起了他的手,感受着掌心傳來的溫暖,江綰驀的就笑了。
嘴角噙着個微微的笑意,眉如遠黛,眼角彎彎,倒叫聶笙洲看的失了神。
“回去了罷。”
江綰柔柔的開口道,只是眼前的男人一動不動,只是楞楞的模樣,讓她看笑了。
“怎麼,失神了?”
“想什麼呢?”
“想你啊,”
男人幾乎是脫口而出,不假思索道,
“想着我的綰綰,怎麼會美的像天仙一樣。”
“恍若做夢一般。”
“噗嗤~”
“油嘴滑舌。”
“哪有!綰綰就是最好看的女子。”
“話說回來,你怎麼來邊疆了?”
聶笙洲沉默良久,緩緩道,
“綰綰可曾聽過一句話?”
“嗯?”
江綰不解道,
“浪子回頭金不換。”
“你——”
江綰一時間心頭萬般思緒涌了上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她何嘗不懂得他的意思,他的努力,他的改變,可以說,至少有一部分是爲了她吧?
只是,她卻莫名的有些心慌,她害怕,
——可是又在害怕什麼呢?
大抵是害怕她不能夠像他一樣完完整整的付出這麼多感情吧。
江綰吸了吸鼻子,嬌俏道,
“你從來不都是這模樣嗎?”
“外裏一派風流,內裏卻是連小姑娘的手都沒摸過吧?”
說着,江綰覺得十分有趣,竟笑出了聲。
聶笙洲被揭了老底,一時竟是又羞又惱,憤憤的將人抱在懷裏,大步朝着營帳走去。
“要不今夜便讓綰綰瞧瞧我的厲害?”
“嗯?”
江綰頓時大驚失色,連連求饒道,
“不敢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