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街道上也已經冷清了下來,看不見幾個人,只能偶然瞥見的大都是三兩醉鬼在路上晃盪着。

    突然原本寬闊的街道響起一聲“駕”,高大的駿馬跑的飛快,明眼看的出來那轎子裏的人有多急。

    轎子迅速的跑過,飛起一陣土灰。

    夜墨寒半身倚靠在轎子裏面,臉色緋紅,額頭上滿是汗,青筋也突起,樣子十分痛苦。

    剛剛就在楚念走過來的那一刻,夜墨寒維持住了身形,爲了不讓楚念撲倒,他用盡力氣立刻推開了她,也不管楚念有多狼狽的倒在地上。

    楚念楞了一下,她下的可不是一般的藥,爲什麼夜墨寒還有力氣來推倒她。

    “今日不管你是否動了我,今日你出了這門,便會流言四起,說你輕薄了我。”楚念看着夜墨寒踉蹌的推門離開,痛徹的笑了起來,說不清楚是痛快多一點,還是痛苦多一點。

    沒有人見過夜墨寒這麼狼狽的樣子。剛好她楚念便在今夜見過。

    爲了以防萬一,楚念派了自己身邊的親信跟着,原以爲是多此一舉,卻不曾想歪打正着。

    夜墨寒聽着馬車疾馳,心底不由有些安心,還好沒中了楚唸的計謀。

    他想起剛剛在楚念跟前的樣子,心底就冒氣一陣陣寒氣,他原以爲他好聲好氣的跟楚念說明白,他們兩個是根本沒有任何可能的,他想告訴楚念,讓她好生的回西域當好她的西域公主,想要什麼男的沒有,不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這楚念倒好,非要謀劃這下三濫的手段來陷害他,當真是膽子大的不要命。

    這媚藥藥效已經發揮的七七八八了,攪的夜墨寒不得好受,要不是他意志堅定,這一刻怕不是已經化成野獸,和別人交媾在一起了。

    爲了剋制藥效,夜墨寒只好咬牙拼命讓自己堅持住,可是這種藥,普通人都知道,但凡得到疏解,便可。

    但夜墨寒卻不願淪爲禽獸,被獸慾掌控,便只好苦苦忍受,直到氣血在胸口翻涌,吐出一口血。

    今日種種,都要算在楚唸的頭上。

    今晚月朗星稀,原本蘇洛櫻好心情的打算出來看星星賞月亮的她,當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當真令她不爽的很。

    王府深院,這時候倒寂靜的很,不像白天,到處雞飛狗跳,有人算計。

    蘇洛櫻用手半捂住嘴,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不知覺已經走出自己的院子門外,往大花園走去。

    夜晚的她穿的有點少,不多時吹到她身上着實有點冷,正打算回去時,後面被人焦急的帶起了一陣風。

    “王爺,堅持住,馬上就到寢殿了。”那人輕生的說到,生怕有人聽去。

    “怎麼了?”蘇洛櫻突然出,她看見夜墨寒一動不動的靠在別人懷裏,立馬上前去,讓人嚇了一跳。

    原以爲夜墨寒在外面跟人喝多了,才這樣子被人接回來,靠近了藉着夜光才發現夜墨寒臉色微紅,削減了他平時凌厲的氣勢。

    但蘇洛櫻正打算再仔細看時,夜墨寒便已經睜開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然後就見夜墨寒欺身而來,高大的身影遮過蘇洛櫻嬌小的身體,趁着蘇洛櫻不備,吻住了她。

    夜墨寒聞到了蘇洛櫻身上獨特的香氣,他含着蘇洛櫻的嘴脣,一點點的舔舐。

    “原來她的嘴脣是這麼軟”夜墨寒在不太清醒的腦海裏浮現起一句感慨。

    被吻住的蘇洛櫻腦子一時震住,她短暫的宕機給了夜墨寒趁機而入的機會。

    正當夜墨寒打算撬開蘇洛櫻的牙齒時,蘇洛櫻手中陡然出現的銀針,毫不猶豫的扎向了夜墨寒的穴位,放倒了人。

    從夜墨寒這副模樣,蘇洛櫻便已經明白夜墨寒中了媚藥。

    蘇洛櫻用袖子使勁擦了擦嘴角,從上往下的依次掃視夜墨寒的衣服,依舊是端正整齊,沒有一絲凌亂。

    被強吻的尷尬心情被一掃而開,立馬吩咐人將夜墨寒搬去寢殿。

    “叫人準備大量冷水,一個個的今夜都侯在王爺的寢殿門外,出了事,爲你們是問。”蘇洛櫻搬出王妃的架勢,嚴厲的吩咐着。

    “還有今晚不允許任何人踏足王爺的寢殿。”說完便去找中了藥的夜墨寒。

    蘇洛櫻揮手讓婢女下去侯着,晚上本就有些冷,這水又是從井裏打出來的,真的是夠清涼了。

    但夜墨寒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剛剛在月色下只看清三四分,現在都是一覽無餘。

    她走上前去,拿起夜墨寒的手,讓其枕在自己的左手手上,她用右手給人把脈,脈搏很快,可見這藥下的多狠。

    看完脈後,蘇洛櫻便拿出自己常用的銀針,給人紮上,一針一個穴位,蘇洛櫻聚精會神的扎着,但又怕夜墨寒中途醒來,便只好時而分神去看他的模樣。

    已而針扎的快一大半時,夜墨寒便有緩緩轉醒的趨勢,於是蘇洛櫻便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打算讓人徹底清醒。

    又過了很久,夜墨寒終於清醒,察覺到有人在身旁的時候,夜墨寒便轉頭去看,發現是蘇洛櫻,這才放下心來。

    身上的藥效已經退了一大半,腦袋也已經逐漸清醒。

    “醒來了,身體還有哪些不適嗎?”蘇洛櫻觀察夜墨寒的臉色,便看見夜墨寒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蘇洛櫻其實很好奇,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給堂堂攝政王下這種藥,雖然心底已經有個七七八八的猜測,蘇洛櫻還是問出口了:“哪個相好的給你下的藥?”

    她打趣的問着。

    “楚念。”一個毫不意外的名字被夜墨寒吐了出來。

    “原本只是想去說清楚她與我之間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婚姻,誰知道她吃了熊心豹子膽給我下藥。”

    夜墨寒眼底有些慍怒,轉而又看見蘇洛櫻,就連眼底的怒氣消散的乾淨。

    “如果玷污了楚唸的清白,就必須娶了楚念,所以我回來了。”夜墨寒看着蘇洛櫻解釋到。

    蘇洛櫻微微挑眉,說實話心裏還是有些小感動的,畢竟夜墨寒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