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一臉茫然的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容蘊,對方低垂着眼皮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情緒可言。
隨後想起自己這是在他的地盤兒上,也沒必要這麼緊張,索性便鬆了口氣,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沒怎麼沾染的灰塵。
可容蘊卻已經先一步來到門口,將門給打開,蘇洛櫻還沒來得及問對方自己應不應該回避一下,就這麼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門被人從裏面打開,而外面則是站着一名魁梧的壯漢。
對方一身夜行衣快速溜進了房間,在房門關閉的剎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如此流利的手法着實讓蘇洛櫻這個外行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一直沒敢發出聲音,隨便摸索了個椅子坐在上面盯着兩個人發呆。
“三皇子殿下,屬下已經趁夜前往楚國調查出太子是與楚國二皇子私下聯繫,而且已經將兩個人之間謀劃的事情瞭解的差不多了以後,趕緊回來向您彙報。”
容蘊轉頭看了眼跪倒在地的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自己最開始雖說懷疑過太子與楚國大皇子,只是沒想到和自己猜想的竟然有點出入。
不過倒也在預料的範圍內,畢竟這段時間楚國那邊一直民生不安穩,自己的好哥哥如今趁機與那邊的人聯絡在一起,肯定就是在謀劃着如何鞏固自己的太子之位。
或者說他們之間的打算更爲久遠,甚至已經蔓延到了兩國以後的發展,畢竟互相當做魚餌,牽制着的同時又能給自己謀取來最大的福利,估計那楚國二皇子如今都快笑瘋了吧。
只是沒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一直都被人關注着,更沒有想到的是,西秦這邊的爭鬥已經遠高於他們。
而跪倒在地的手下,卻將餘光落在了坐在不遠處,一直悄無聲息喝酒的蘇洛櫻身上。
她清楚的可以看到對方眼裏充斥着對自己的不滿,甚至格外懷疑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
眼看着自己被人盯上,蘇洛櫻連忙將手捂在嘴前輕咳了聲,吸引來容蘊的視線。
“沒關係,如今我與蘇小姐身處於同一條賊船,我若是翻了,她必然也不會太好過。況且蘇小姐是聰明人,她知道孰是孰非,也知道真正該投靠的人是誰,無需擔心。”
蘇洛櫻聽到對方把自己誇得這麼好聽,嘴角忍不住上翹。
“別……現在把我捧的太高,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要掉下來,三皇子殿下還是不要相信我了,畢竟我也就是過來雲遊的而已,並不願意摻和進你們這皇子之爭裏。你們忙你們的,我保證今天聽到的一個字都不會往外傳的。”
她心裏始終明白容蘊現在敢騙自己,下次就一定還會把她往陰溝裏帶,現在他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也許明天一早就不是了,和這麼一個危險的人呆在一起,自己還不如另謀生路。
更何況,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插手西秦國這邊的爭鬥裏,現在更不是早做打算的時候。
不管今天自己有沒有答應容蘊,他都不可能在這種爭權奪奪的,關鍵時候殺了自己,更何況容昊還在別的房間裏休息,如果被聽到動靜,他這個禁閉只會越關越長。
考慮好了自己所能給對方帶來的價值後,那顆懸着的心也算是安穩落了地。
容蘊聽到對方這麼說,也是並沒有在意,擡手衝着跪倒在地的手下揮了揮,讓他繼續說。
眼看着三皇子本人都不在意,手下便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我在楚國那邊調查到這個月十五太子會以上香爲藉口去見楚國二皇子。”
容蘊聽到對方這麼說,表情瞬間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將手搭在下巴處,輕輕摩擦了幾下後,也是忍不住覺得有些難搞。
如果說太子要用上香爲藉口,那自己就不好接近了,到時候肯定是重兵把守,而所謂的楚國二皇子,肯定也會提前來到西秦,這種時候不能早不能晚,必須要剛剛好。
如果去早了,便會驚擾楚國二皇子,但如若是去晚了,到時候太子帶去的侍衛把持着整個寺廟,恐怕連門都進不去。
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彙報完了,以後手下便也是立馬轉身迅速離開了房間,沒過多久外面便傳來腳步聲。
蘇洛櫻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一臉惆悵的容蘊,剛準備開口安慰可門口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可這次開門以後,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夜墨寒和容昊。
“阿櫻,你這大晚上不睡覺的,跑這來幹什麼?”
夜墨寒注意到兩個人獨處以後,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蘇洛櫻也是害怕對方誤會,連忙將兩個人給拉了進來,關門以後,這才滿是猶豫的看了下,坐在椅子上,依舊在思考的容蘊。
“你放心,我來這兒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關鍵的事情要聊,但是這件事情我剛纔還答應了三皇子殿下不能對外宣傳,要不然你問他?”
蘇洛櫻臉上控制不住的露出尷尬嘴臉笑了笑,畢竟自己剛纔確實說了,絕對不會對外宣傳,如果轉頭就告訴他們兩個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太不守信用了點。
相比較於對方嘴裏的事情,夜墨寒如今還是更加關注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明明我之前離開你房間的時候,已經吹滅了所有的火光,要不是剛纔我有些放心不下,回去看了一眼,這才注意到你又再次點燃的燭火,你今晚是不是就不打算回去了?”
其實他也倒不是不相信蘇洛櫻,就是覺得對方揹着自己跑來這兒跟別的男人獨處,心裏有些焦躁,雖說話語十分的凌厲,但說出口的聲音卻也是柔和的詢問,並沒有過多質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