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叫囂嚷嚷的是沈銘,“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臭丫頭!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品!你竟然膽大包天的說什麼這是你畫的?!”
沈父的目光落向了旁邊的傅城宴,“傅少啊,真的是千真萬確,這臭丫頭怎麼可能會畫這種畫出來呢?”
傅城宴的眸子垂下,視線有一搭沒一搭的瞥着沈知夏。
“沈知夏,你在胡鬧嗎?”
女人雖然戴着口罩,可是眉眼裏面的乖順掩都掩不住。
“我不是在開玩笑。”
她半蹲下身子。
那雙眸子直視着沈銘。
“舅舅,這分明都是你逼迫着我畫出來的贗品,你怎麼可以不承認。”
沈銘被沈知夏的話氣得半死,“怎麼會有你這種醜丫頭,滿口胡說八道也就算了,還想往我身上扔黑鍋!我什麼時候逼迫你了!”
“有本事去叫專家來,這絕對不是什麼贗品!這……”
沈銘還沒說完。
沈知夏就招了招傭人,“過來。”
“大小姐。”
“去端一盆水。”
沈銘的臉色一變,“等等,沈知夏!這萬一是真畫!怎麼能讓你這麼胡鬧!你快點收手!”
“你!”
剩下的字眼全部都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頂。
沈銘睜大了一雙眼睛,顫顫巍巍的看着面前全部都被冷水泡透了的字畫。
“我的天啊!沈知夏!你今天是來毀了我們沈家的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呀!這些全部都是價值連城的畫……”
沈父原本半信半疑的覺得是被沈銘半途盜了贗品,看沈銘這個模樣又不像是。
結果往前一看,那些字畫竟然真的全部都被冷水泡溼了。
他當即心頭一顫。
“你幹什麼呀!不孝女!你是膽大包天啊!這要是真畫,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都不能走出這個大門,這些畫……”
他剛抱着這些字畫打算撈起來。
視線之中,那些被水泡透了的字畫裏面逐漸浮現出三個字。
“哎喲,這我是不是眼花了,竟然有字。”
沈父到嘴邊想要謾罵沈知夏的話又憋了回去,很仔細的看了看上面的字樣。
“這,這寫着……”
沈知夏慢慢的蹲到沈父跟前,臉上的表情還是那樣冷冰冰的。
“這上面寫着我的大名啊,爸。”
沈父被沈知夏這麼一提醒,才仔細的看了看,這不看不知道,竟然是真的!
“這上面真的寫着沈知夏三個字!”
沈知夏輕輕的將溼畫全部都抖落在衆人面前。
沈銘感覺自己的後腦勺瞬間涼意迸發,意識到沈父這個時候肯定覺得這些事情都是自己乾的!
登時嚇了一跳。
“等等!等等!這不是我掉包的,我沒有這樣大的膽子,我……”
他話才說到一半,對面的沈知夏開始了表演。
女人緊緊地攥着傅城宴的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哭。
“老公,你不知道,當初在沈家的時候,小舅舅就天天逼迫我給他畫假畫,爲了謀取沈家的這一點點利益,送出去的都是贗品,真品都被自己藏起來了……”
沈父一巴掌掄到了沈銘臉上。
“好啊,你竟然偷偷的藏了真畫!你就爲了這麼一點小錢,爲了真畫到時候我們沈家全家怎麼辦?!”
沈銘被打的眼冒金星,“不是,姐夫,這全部都是這個醜丫頭胡說八道的,不能相信啊姐夫!不能相信!”
傅城宴看着沈父,冷下了嗓音,“這樣說來,我傅家也不知道損失了多少。”
她委屈的低着頭,“老公,我現在全部都是爲了傅家的利潤着想,我不想你被矇在鼓裏。”
“其實,每一回小舅舅都自己偷偷吃了回扣的……”
沈母不在,自然沒人護着沈銘。
沈銘被沈父一巴掌掄完還沒完,一聽這話,氣血上涌。
“傅少!我沒想到我們沈家出了這麼一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我現在就好好教訓他,這次的損失,我們沈家一定會承擔的,傅少您別生氣。”
沈父凶神惡煞的瞪了一眼沈銘,氣不打一處來。
旁邊的棍子一把就被沈父攥緊了,狠狠的打在沈銘身上,“我打死你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這些年是不是都揹着我偷藏了不少東西啊!”
沈知夏低着頭,看着沈父教訓沈銘。
而沈銘紅着眼一邊說冤枉,一邊氣不過瞪着自己。
“不是的,姐夫,這一切都是這個賤丫頭胡說八道的,真的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姐夫!姐夫你相信我!”
看着沈銘被打的滿地求饒,她輕描淡寫的攥緊了手心。
沈銘是被冤枉的不假。
從前說的,報應不爽,便是這個。
她鴉羽的睫毛輕輕隱藏了自己的情緒波動。
當年她剛剛被接過沈家第一天,沈銘便冤枉她偷了沈家上下的東西,那天她被鎖在閣樓裏面,被打的奄奄一息,差一點就要死了。
等出去的第一天就看見沈銘拿着那栽贓她的東西,笑嘻嘻的說,“對不起啊,侄女兒,冤枉你了,沒被打死吧?”
沈知夏特地等着沈老夫人不在。
就是爲了沒人護着沈銘。
“小舅舅,你怎麼這麼瞪着我,好可怕。”
沈知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銘,然後又攥緊了身旁的男人。
“老公,我好害怕小舅舅的眼神,他不會報復我吧?”
傅城宴的聲音沉了下來,他淡淡的看着沈銘,“再多看我夫人一眼,我讓人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
沈銘嚇了一跳,被打的哎喲哎喲慘叫也不敢衝着沈知夏看過去了。
沈父一邊教訓沈銘,一邊在心裏戰戰兢兢的想着,不對啊,這傅少現在是這麼看重這沈知夏嗎?
原以爲他們把沈知夏替嫁過去,這醜丫頭只能苟延殘喘,傅家賞賜一頓飯就不錯了,怎麼現在傅少,還護着她呢?
“傅少,這樣夠了嗎,您看,這樣還滿意嗎?”
沈父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恭恭敬敬的看着傅城宴。
沈銘被打的身上都沒一塊好肉,哎喲哎喲的趴在地上,血肉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