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少夫人這兩天愈發安靜了。
傅城宴開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女人安安靜靜的蜷縮在牀上,全身上下只蓋着一層薄薄的毯子。
傅城宴悄然進來的時候,她也沒有什麼反應。
女人過分安靜了。
躺在那裏毫無生息的就像是一具屍體。
傅城宴皺着眉頭,走到了女人跟前。
他輕輕的摸了摸女人的臉。
見到沈知夏沒有清醒,傅城宴的心臟就陡然一收,手上的力道加大。
沈知夏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傅城宴。”
她安靜的像是木頭。
“你來了。”
她輕輕的坐起來,全程都很平靜,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傅城宴有些煩躁。
“你剛剛怎麼一點氣息都沒有,我以爲你……”
“以爲我死了?”
沈知夏也沒笑,也沒說話,只是用很平淡的口吻說。
“那確實是還不如死了。”
傅城宴有些憎惡這個字眼。
“能不能不要說死。”
“好了,好了,我們都不要提。”
傅城宴一點一點的低頭親吻着女人的眼睛和臉頰。
“你很傷心是不是,別難過,再過兩天,等我忙完了這一陣子,就給你換一個地方。”
傅城宴原先不知道這地下室這樣狹窄逼仄。
想到女人被關了兩天,他莫名有些愧疚的抱着她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寶貝一樣用力。
“我再給你換一個地方好不好?”
沈知夏沒說話,只是驀地很用力的摟住了傅城宴。
男人的身子一僵,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主動了。
他心下有了星星點點的期待,更溫柔的一點一點的親她。
沈知夏沒說話,只是手纔剛剛動了一下,男人就已經渾身繃緊的攥住了她的手。
“你又要幹什麼?!”
“沈知夏,你藏了什麼,又想要我死嗎?”
男人把女人的手攥緊,卻發現她的手心,不是什麼尖銳的東西。
只是一張紅色的請柬。
傅城宴頓時就像是做錯了什麼一樣的小心。
“這,沒什麼……”
沈知夏沒說話,只是低頭看了一眼,請柬,日期。
她低頭將那請柬輕描淡寫的又重新塞到了他的懷裏。
“祝你新婚快樂。”
沈知夏輕輕的抱了抱他。
換來傅城宴更煩躁的對待。
男人很用心的將她每一處都吻過去,她沒說話,只是反而更用力的將傅城宴的脖頸上親出了一個吻痕。
那吻痕用力到成了一個深紅色的草莓。
婚禮是明天。
他似乎是以爲她喫醋了。
還耐心的和她解釋,“我這兩天過了,就會馬上回來。”
見沈知夏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傅城宴又一次重複道,“我要對她負責,但是……”
“但是如果你不開心,我可以終止這場婚禮。”
他很鄭重的看着她。
請柬都發下去了,想必沈輕煙這會兒一定很開心的在試穿婚紗。
他和她說,她不高興,就可以終止婚禮?
沈知夏雖然很想看到沈輕煙那張惱羞成怒的臉。
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她笑的由衷的懶散。
“傅城宴,祝你新婚快樂。”
這是第二次,女人拒絕她了。
“等這兩天忙完了,我就給你換一個地方。”
他貼着她耳朵的動作溫柔的像是情人的呢喃,“別生氣。”
他全程都溫柔的厲害,那雙桃花眼似乎很期待她給出什麼反應。
她只是背過身去,沒說話。
傅城宴一大清早就離開了。
沈知夏在門口的地方,聽着助理和護士在外面說着。
“今天是傅少的婚禮啊。”
“傅少對……咳,沈小姐,現在不能叫做少夫人了,傅少對沈小姐也挺好的,結婚前還來看她。”
“是啊,是很好,只是……”
他們小心翼翼的議論,似乎是生怕沈知夏聽到了。
她沒說什麼,就連今天來送飯給她的護士,她也笑眯眯的衝護士笑了笑。
一切都很平靜。
直到,發現沈知夏用鎖鏈磨破了手腕的時候。
護士尖叫出聲!
“天吶,快來!沈小姐出事了!”
一大堆護士一擁而上。
沈知夏看着他們手忙腳亂。
護士緊張的給傅城宴打電話。
沈知夏仰躺在牀上,奄奄一息。
那頭傅城宴的聲音嘈雜,不過在聽到沈知夏出事的消息,還是急促的回道。
“等我,馬上來。”
她躺在牀上的時候,在想,沈輕煙要多久纔來。
不過很快,她就沒時間想了。
缺血讓那些護士立刻把她轉移到了醫院。
“沈小姐,沈小姐您清醒一點,我們現在給您輸血。”
“您出了好多血。”
他們聒噪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而沈知夏的視線一直在門口看着。
以爲沈知夏在等傅城宴,護士還不忘記開口。
“少夫人您別擔心,傅少肯定很快就到了。”
他們話音剛落,沈輕煙就帶着人不管不顧的闖了進來!
“我就知道這個賤人在這裏!”
“你們攔着我幹什麼!”
沈輕煙咬牙切齒的強硬的闖進去,看着沈知夏躺在牀邊,衝着自己笑。
沈輕煙氣炸了。
“賤人!你就是故意的吧,你非要在這一天毀了我的婚禮嗎?”
沈輕煙來到現場,揚手就要給她一個巴掌。
她躺在牀上,燦爛的笑臉從來沒有一刻這麼鮮豔。
傅城宴卻趕到了,男人狠狠的拽住了沈輕煙,一把將她拖拽着拉到外面。
“沈輕煙。”
“你瘋了。”
沈輕煙指着病牀上的沈知夏,渾身顫抖,“傅少,你這兩天一直忙忙碌碌到沒時間,這推脫我,那也推脫我。”
“原來是故意在這裏養了一個女人嗎?”
“還是沈知夏,你們不是早就離婚了嗎?!”
沈輕煙歇斯底里的話。
被傅城宴冷冷的關在了門外。
他大力的拽下自己的領結,看着女人在牀上半死不活的模樣。
脣角帶着一絲冷笑。
“沈知夏,我的婚禮毀了,你滿意了?”
滿意?
沈知夏抽了抽氣。
“她發現了。”
“我可以走了嗎?”
她擡着頭看着傅城宴。
“我可以離的遠遠的,再也不見你們,不會影響到你的感情。”
傅城宴看着她,脣角有些殘忍。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