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宴有些莫名的生氣。

    他蹙着眉頭,桃花眼?肉眼可見的的憤怒。

    “爲什麼要選擇割腕。”

    “我分明告訴你,只要你不高興,我和沈輕煙的婚禮隨時都可以終止。”

    “如果你喫醋了,你隨時都可以告訴我。”

    傅城宴拋下了婚禮。

    拋下了沈輕煙,拋下了沈家和傅家兩家的賓客,急匆匆的趕到這兒。

    在看到女人好端端的躺在病牀上的時候,才無端的鬆了一口氣。

    他懸起來的心臟就在那瞬間落了下來。

    他現在就是無端的憤怒。

    她爲什麼要選擇這樣拙劣的方式,她明明可以……

    “我不喫醋。”

    沈知夏移開視線,漂亮的眸子看着病房門上的沈輕煙。

    “傅少還是繼續你的婚禮吧。”

    “你的新婚妻子等急了。”

    她挑眉看了一眼沈輕煙,沒多說什麼。

    沈輕煙急了。

    她就沒遇到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傅少!你讓我進去,傅少!”

    外面細碎的聲音,全部都被門堵在外面。

    傅城宴煩躁的揉着太陽穴,“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沈知夏。”

    “你想我怎麼辦?”

    他似乎有些崩潰,又重複了兩遍,聲音裏面滿是低低的失落。

    他希望女人能接受他。

    無比希望。

    “我想,讓你放我走。”

    她仰着頭,攥着被子一角。

    有氣無力的開口。

    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求他。

    沈知夏從被褥裏面伸出手,手腕上還有可怕的疤痕,她看上去狼狽的厲害。

    “我想你放我走。”

    “傅城宴,我求你。”

    她低聲下氣,一雙漂亮的眸子裏面滿是祈求。

    傅城宴望着她的那雙眼睛,差一點就要說出好這個字了。

    他的神色有些陰鬱。

    “你做夢。”

    男人一點一點的將女人緊緊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掰開。

    “照顧好夫人,不準任何人進來,尤其是沈家人。”

    “是,傅少。”

    沈知夏的手被甩開,她直勾勾的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他走了。

    門被闔上的時候,還能看到傅城宴把沈輕煙也帶走了。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

    沈輕煙竟然沒有再來鬧。

    她的心臟又開始發慌了。

    一雙眸子看着醫院的天花板,鼻息下全部都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她料想中,沈輕煙大鬧一場,然後傅城宴無奈放自己離開的場面沒有發生。

    沈輕煙竟然息事寧人了。

    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看着,直到凌晨的時候,傅城宴拖着疲憊的身軀又來了醫院。

    “傅少,少夫人的體徵已經恢復正常了,只是,少夫人還是不肯入睡。”

    傅城宴嗯了一聲,揮退了兩旁的護士,走上前查看沈知夏的狀態。

    女人的血管青紫,不過幾天而已,卻比一開始消瘦多了。

    她的臉上還有星星點點的疤痕,傅城宴撫摸着她臉上的劃痕,聲音又溫柔了許多。

    “我已經讓人去請最好的醫生了,不會在這裏留下疤痕的。”

    “醫生說了,你放心,這個疤痕,能驅除的。”

    他摸着女人的發,她的髮絲柔軟,每一處都剛剛好的契合着手下的觸感。

    傅城宴在哄她,見女人沒看自己。

    又耐着性子開口,“這幾天我不把你送回地下室,你就在這裏好好休養,等養好了,我再把你送回去。”

    女人的臉很細膩,摸起來的觸感溫軟,他垂下臉。

    動作就更輕柔了。

    “我剛剛答應沈輕煙,明天重新補辦婚禮。”

    “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告訴我,還來得及。”

    他不斷的重複這兩句話。

    只是漂亮的桃花眼一直在固執的盯着女人看。

    沈知夏沒說話。

    還是那樣死氣沉沉的樣子。

    傅城宴忽然變了臉,他受不了女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你在想什麼,該死,顧臨安,還是別人?”

    沈知夏仍舊是仰頭看着天花板的姿態。

    絲毫沒有要把視線放在他身上的架勢。

    她的臉被男人強硬的掰過來,落在傅城宴眼裏。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想。”

    他驀地笑了。

    “你是不是還是在生氣,還是在喫醋?”

    傅城宴的薄脣輕抿,他笑着看着懷裏的她,“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見他情緒莫名的上漲。

    沈知夏的眉頭緊鎖。

    “你說什麼?”

    “傅城宴,我不愛你。”

    傅城宴卻當做沒聽到,他輕輕的揉着沈知夏的眉眼。

    “你愛我,你當然愛我,我知道你愛我。”

    “否則,你也不會把照片,藏在這裏。”

    傅城宴喃喃了一句,他從懷裏拿出照片來,輕輕的撫摸着沈知夏的髮絲。

    那是一個小懷錶,懷錶上是一張對摺的小小合照。

    沈知夏光是一看,就心驚肉跳。

    那不是傅城宴的照片!

    那是程旭的。

    當初自己剛進傅家,爲了擔心傅城宴不認出來,她把照片折了折,只有一個模棱兩可的眉眼。

    但是但凡把懷錶拆開,就能知道真相。

    她立刻一把搶過來懷錶。

    傅城宴看她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你這麼寶貝我的照片?”

    “只不過那是什麼時候的照片,我怎麼不記得了。”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別過眼,“很久以前的了。”

    傅城宴沒說什麼,只是肉眼可見的心情愉悅了幾分。

    他垂下頭,低低的在女人的脣上吻了又吻。

    低聲呢喃着,“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我會擔心。”

    她沒說話,只是死死的攥緊了那懷錶,就像是抱着自己唯一的希望。

    傅城宴原本應該在天一早離開的,但是今天破天荒的,他起晚了。

    所以,等他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女人正撫摸着那照片。

    眉眼沉沉。

    “怎麼了?一大早就醒了。”

    “是不是很悶,還是睡得不舒服?”

    傅城宴最近對她,愈發溫柔了。

    沈知夏沒說話,收起了懷錶,傅城宴沒當一回事,他對女人愛着自己這一件事,深信不疑。

    只是等傅城宴走之後。

    過了半晌。

    顧臨安終於喘着粗氣,闖進了病房。

    “沈知夏!”

    “我終於找到你了。”

    少年急匆匆的眼裏有一些急切,“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