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向穆婉婉,在那屏風面前堪堪停住。
“我現在倒是開始好奇你的樣子了,方纔隔得遠,沒有瞧的真切,原本只想着不過是想坐着靜靜的呆會兒,現在我倒是想看看,這個知音的樣子了。”
說完,唐冶柔聲問道。
“我可以進來麼?”
穆婉婉笑着起身,兩人之間堪堪隔着一道屏風。
“公子是個妙人,這樣的舉動,還是讓婉婉來吧。”
說完,徑直朝屏風外面走了出來。
唐冶看着走出來的穆婉婉頓時愣住了。
她只簡簡單單的穿着一個內襯,頭髮微微散開,儼然是一個大家閨秀即將要入睡的樣子。
臉上不施粉黛,不飾釵環。
但是那脣卻十分的紅潤,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採擷。
眉目如畫,真的是美。
唐冶都有些看呆了。
見唐冶這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穆婉婉輕笑一聲,隨後說道。
“說實在的,你還是第一個這麼盯着我看的人。”
唐冶這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隨後趕忙移開眼睛,開口說道。
“抱歉,剛纔是在是有點失態。”
穆婉婉莞爾一笑。
“沒什麼。”
說着,走上前來,給唐冶斟了一杯酒。
“喝一杯麼?”
唐冶深吸一口氣,坐了下來。
“卻之不恭。”
“方纔你說,我是第一個這麼盯着你看的人?我倒是有些不信。”
穆婉婉笑着說道。
“或者,這麼說,你是第一個這麼看我,被我清楚的看到的人。”
“這話的意思是?”唐冶不解的問道。
“平日裏都是遠遠的瞧着,所以,旁人見我,是什麼樣子,我也不記得了,不過是距離遠了些,就感覺沒有方纔那般的強烈吧。”
唐冶聽着穆婉婉的話,倒像是自己是第一個見到穆婉婉真容的人。
但是作爲一個男人,唐冶還是很想知道。
別的男人要是有什麼非分之想的話,這個穆婉婉是怎麼反抗的。
但是卻沒有問出口。
唐冶靜靜的坐了一會兒,隨後外面就有那小二進來,敲門說道。
“公子,外面有人等着您,說是姓黃的。說時候不早了,老爺喊着回去了。”
唐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確實是不早了。
要是隻有自己的話,倒是無所謂了,但是現在還帶着那三個祖宗,不能太晚回去了。
唐冶起身說道。
“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穆婉婉看着唐冶的背影,眼神有些飄忽。
帶着一種奇怪的不易察覺的溫柔。
但是那溫柔顯然不是在看唐冶,倒像是透過唐冶在看什麼人。
這邊唐冶剛走,另一邊,屏風後面再次傳來一聲異動。
“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爲什麼要浪費這個時間和精力,我以爲你會給我一個驚喜,結果你用事實來告訴我,你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和你的時間。”
屏風後面走出來一個眼細脣薄的男人來。
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在燈火的映照下,並沒有明亮幾分,反而更襯出一種幽暗的感覺來。
穆婉婉眼睛還看着唐冶離開的方向。
“我並不覺得他像誰,也不想知道他像誰,我只關心,我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那個萬靜忠已經死了,我們必須儘快的找到一個替身。你不要在浪費時間在這些沒有用的地方上了。”
說完,男人轉頭就離開了。
走的時候還帶起了一陣冷風。
“是不知道像誰,還是不想去說呢。”
穆婉婉自顧自的說道。
她捏起酒杯一飲而盡,一同喝下去的還有心裏無盡的辛酸。
……
另一邊,唐冶從那酒樓裏面出來之後,就看到門口停着一輛馬車。
那馬車旁邊站着的黃麟急的來回的踱步。
唐冶甩了甩自己的頭,夜裏的冷風一吹,酒倒是醒了不少了。
見唐冶出來,黃麟趕忙迎了上去。
“陛下,您可算是出來了,要是再不出來,奴才就要去宮裏邊帶禁軍出城了。”
唐冶笑着看着黃琳說道。
“怎麼就把你嚇唬成這個樣子,不過是多吃了幾杯酒而已,還能把朕吃了不成了。”
黃麟急的直跺腳。
“陛下,您不知道。方纔奴才去看了一眼這個酒樓的底細……”
唐冶挑眉,打住了黃麟接下來的話。
回頭看了一眼那仍舊是燈火通明的酒樓,開口說道。
“走吧。回去再說。”
黃麟點點頭。
嶽幽等人已經早早的被黃麟給送回去了。
回到宮裏的時候,天色已經是大黑了。
養心殿裏的人,看着唐冶回來,這才心裏放心了一些,紛紛開始準備安頓皇上休息。
但是唐冶卻把人都打發了出去,只留下了黃麟一個人。
“怎麼回事?”
“奴才總是覺得這個酒樓有些古怪,所謂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奴才就趁着剛纔在等幾位主子的功夫,讓就錦衣署的人幫着去打聽了一下消息。”
“誰知道,這一打聽就問了出來,那個剛死不久的萬靜忠,之前最喜歡去的地方就這個酒樓了,而且還有那個所謂的穆兒姑娘。”
“聽那被賣出去的方府的奴才說,那萬靜忠不管多忙,每過三五日,總是要往那酒樓裏去的,不爲別的,就是爲了見到這個穆兒姑娘。”
“可知道找她的目的是什麼?”
唐冶開口問道。
“不知道。但是這總是不正常的。”
說完,黃麟繼續說道。
“還有就是,這往常把,旁人進那酒樓裏面都是要帶着銀票進去的,可是這萬靜忠呢?總是會帶着銀票從裏面出來。”
“每每從那個酒樓裏面出來,這萬靜忠就總是會帶出來一大筆的銀子,說起來也是十分的奇怪了。”
唐冶聽着他的話,腦子裏開始重複的播放着今天晚上的一幕幕。
唐冶深邃的眸子裏閃爍着隱隱的光芒。
半晌,他忽然開口說道。
“今天晚上死了的那個人是怎麼處理的?”
“陛下您說的是那個王佑安吧?”
黃麟躬身說道。
“跟下面的人打好招呼了,本就是自殺,不該着陛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