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話說給言言聽，她未必聽得懂，就算聽懂了也只會更愧疚。
……
到晚上七點，顧彌葉陪言言吃了蛋糕就準備起身告辭了，耿宇一路把她送到醫院門口，深吸一口氣還是向她說了聲謝謝。
“剛纔你在病房裏和言言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耿宇笑的頗爲苦澀，這一部分苦又夾雜着絲絲縷縷的甜，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如果言言問我，我肯定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甚至在腦中想過千萬個回答，可都沒有一個像顧彌葉今天說的那麼好。
就連今天陪言言過生日也是，耿宇知道顧彌葉是個很好的人，他沒有那麼多花裏胡哨詞彙能去形容這種好。
哪怕在之前耿宇有想過敘述自己的心意，到現在這種想法也差不多煙消雲散了。
“其實在很久之前你幫我的時候，我有想過問你願不願意做言言的媽媽，後來在知道你有心上人的時候，我又覺得你太沖動。”
耿宇說這話時帶着幾分愧疚，他低下頭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告訴自己，還是在跟顧彌葉說話，“我總覺得會有更好的男人陪你，但是……他真的不行。”
顧彌葉眉梢微微一挑，耿宇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她差不多也猜出來了，或許所有人都是這麼覺得的。
可她不是。
顧彌葉笑着拍了拍耿宇的肩，只是眼神沉沉的，她靜靜看着耿宇，那雙烏黑的眸子好像會說話。
“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這句話輕輕的散在風裏，耿宇有沒有聽清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到家，顧彌葉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她陪着小姑娘逛了很久，雖然是病人，但小孩子的精力總是無窮無盡的，一天逛下來顧彌葉難得有點累。
屋子裏沒有開燈，靜悄悄的，不知道是誰把客廳的窗簾都拉上了，顧彌葉眨了眨眼睛，整個客廳裏沒有光，她甚至連物體的輪廓都看不清楚了。
“三叔？你在家嗎？”顧彌葉順着玄關的櫃子往前摸索，試圖找到客廳的燈，黑暗中卻聽到了腳步的聲音，“你在家怎麼不開……”
燈。
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出口，顧彌葉的嘴就被堵住了，她頗爲驚訝睜大了眼睛，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的，依舊看不清楚，只是他身上傳來的氣味格外熟悉。
等到一吻結束，顧彌葉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她靠在牆上，耳畔響起顧潯言頗爲低啞的聲音。
“現在幾點了？”
五個字，哪怕聽起來依舊平淡，卻還是能聽出夾雜在其中隱隱的不耐意味。
顧潯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從顧彌葉出門開始，他心裏就沒來由的覺得煩躁。
顧彌葉掙扎着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也才八點零幾分，她不知道顧潯言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也能從顧潯言摁着她手腕的力道感覺出來一點微妙的不同。
他現在很煩，至少心情不太好，爲什麼呢？是因爲她太晚回來了嗎？
今天的顧潯言好像有點太奇怪了，好像下一秒情緒就能徹底失控一樣。
這證明這不是顧彌葉的錯覺，一直到了房間裏顧潯言都沒有開燈，甚至連顧彌葉都好奇他到底是怎麼做到不撞上任何一個東西的。
背後接觸到柔軟的牀鋪，顧彌葉嘆了口氣，軟的聲音作出保證，“我以後一定早點回來，你別生氣了嘛。”
顧潯言動作一頓，他看不見顧彌葉的臉，卻也能想象出她軟着聲音一臉無辜道歉的模樣。
衣服下襬被一隻手輕輕扯開，動作雖然輕，但顧彌葉卻依舊能感覺到他不滿的情緒，肌膚相貼之際她幾次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都被顧潯言堵了回來。
他晚上似乎很喜歡親吻，親的顧彌葉雙眼發昏。
一夜荒唐。
顧彌葉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她輕輕揉了一把自己的腰，疼的厲害，顧潯言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還是他會做人，喫幹抹淨了就跑。
顧彌葉咬牙切齒在心裏把顧潯言罵了幾遍，掀開被子去浴室洗漱的時候，看見自己腰上格外清晰的指印時瞳孔微微一縮。
不止是腰上，她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尤其是脖子，堪稱慘烈。
畜生啊！
顧彌葉死死咬了咬牙，洗完澡出來，走路時都不利索，更別提下樓了。
剛走到樓下就發現顧潯言悠悠然的在那兒坐着，氣的恨不得現在就上去啃他一口，只是在目光落到他對面坐着的藍兮甯身上時，面色微微一變。
頓時多了幾分笑意。
她下樓穿的是睡衣，圓領的領口幾乎遮不住脖子和身上的痕跡，大刺刺的盡數暴露在藍兮甯面前。
藍兮甯當然注意到了，從顧彌葉下樓開始，她就已經注意到了，或許是因爲肌膚過於白皙，以至於留在顧彌葉身上的印子分外的扎眼刺目。
有的咬痕甚至還有要出血的痕跡，一看就是新留下的。
藍兮甯眼神暗了又暗，幾乎要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來，腦中閃過的唯一一種可能性幾乎要把她的理智撕碎。
就在顧彌葉以爲她馬上就要憋不住，跳起來罵自己兩句時，藍兮甯卻忽然露出一個微笑，“小彌葉睡到現在才醒啊，總是賴牀對身體不好。”
裝什麼也沒發生？
少俠還真是真是好耐力。
顧彌葉扯了扯嘴角，難得願意跟她玩點虛僞的表面功夫，“是啊，昨天晚上太累了，反正也不用上學，就多睡了一會兒。”
顧潯言擡起眸子掃了她一眼，在觸及到顧彌葉身上那些痕跡時瞳孔微微一縮，不可避免回想起昨夜的瘋狂。
只是誰也沒有說破，藍兮甯收回目光，笑着繼續開口，“剛纔說到哪兒了？啊，我現在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