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一種可能是故意在與自己裝不懂,實際上並不打算其提煉的方法交易於她。
而另外一種,則是真的不懂。
真的不懂,而又恰好能夠進行提煉,有着誤打誤撞的驚人運氣。
相比之下,後一種,明顯要更容易進行交易。
越是不清楚這提煉方法價值的人,就越容易被用更低的代價將東西換走。
而另一邊,陸長之聽着兩人之間的交談,神情多少有些古怪。
“這麼說來,是因爲蛻變之水找來的,這麼說來,這蛻變之水,是眼前這人煉製的?”
陸長之有些不太確定,打算繼續看看。
至於爲何這稥璐會找到項青,陸長之想了想,很可能是因爲系統的手筆。
這時,稥璐看向項青:
“蛻變之水,顧名思義,是用來幫修行者進行蛻變的事物,能夠幫助修行者在領悟天地道法這方面,變得更強,尤其是對於你們這個地方的修行者來說,就更是如此。”
“我們這個地方的修行者?”項青深深看了一眼稥璐,道:
“這麼說來,閣下並非此地的修行者了。”
稥璐聞言,迴應道:
“以你之實力,應當能夠了解到,這世間並不只有一塊兩塊的地方,我的確不是來自你們這個地方,不過具體的來歷,你也不需知道。”
頓了頓,稥璐頭顱向玉瓶的方位轉了轉,道:
“蛻變之水,想要煉製出來,難度極大,即使是在我們那裏,也是極爲重要的資源,每一份都有着嚴格的管控,並且其內留着印記,藉助一些手段,哪怕是在天涯海角,也可進行追尋,一旦丟了,除非有合理的理由,不然,我們那裏的人,必然會派出力量,不惜一切代價取回。”
稥璐一口氣說了很多。
意思很明確。
蛻變之水很重要,一旦丟了很容易找到,如果丟的不合理,將會引來他們的人追回。
項青卻是聽得眉頭微微皺起。
對方爲何這麼說,他此刻心如明鏡。
無非是藉助這些說法,彰顯那所謂蛻變之水的不凡,最後再好向自己獅子大開口。
只是,就聽這意思,看來是將打算藉着弄丟的名號,來賣給自己。
不過既然能輕易找到的話,就算對方把聖水給了自己,回頭有人找上來,僅憑彼此之間的交易,未見得就不會因此起麻煩。
一時間,項青有些不太確定。
眼前這人,究竟是不是誠心要把收走的蛻變之水賣給自己?
如果真的是要賣,後面說的這些,全然是在增加自己的顧慮。
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項青的反應,也落入稥璐眼中。
看着眉頭皺起的項青,稥璐心中也有了大概的估計。
她之所以說那些,無非就是一種威懾。
自己之所以能找到他,就是因爲對方收走了聖水。
對方如果能明白這些,如今,應當就需要進行糾結。
要麼,將收走的聖水交還,要麼,聖水可以留下,但這提煉的方法,她必須要帶回去。
後者於兩邊都好,不必大費周章。
若堅持前者......
一念至此,稥璐補充一句:
“閣下應當也聽過無道之地吧,若是聽過,應當知道,與之相對的是什麼。”
項青目光微凝,盯着稥璐,片刻之後,像是確定了什麼。
“閣下說了這麼多,但只是空說,倒是顯得沒有誠意。”
“你想要什麼誠意?”稥璐看着項青。
蛻變之水都已被拿到了手中,這難道還不夠有誠意?
“自然是你口中的蛻變聖水。”
項青目光看來,道:
“空口,總歸無憑,總歸還是要見上一見。”
都談到了這個程度,卻連聖水的一面都沒有見。
對虛空談,可信度終歸有限。
稥璐聲音中多了幾分不解:
“你什麼意思?”
蛻變之水就在對方手中,如今還要讓她拿出來?她怎麼拿。
“我什麼意思?”
項青忽然笑了,頗有幾分好笑的意味,道:
“怎麼,捨不得將蛻變之水拿出來?”
“如此沒誠意的話,那也沒有談的必要了。”
項青說完,大有就要起身離去的架勢。
稥璐也是暗道果然。
眼前這人是準備坐地起價,想要更多的蛻變聖水了。
可這蛻變聖水的價值與稀有,何其珍貴,再加上造難供用,根本不可能拿出第二份來。
提煉之法固然有價值,但也是見仁見智。
更重要的是,這掌握了提煉之法、且又取走了蛻變之水的人,實力,似也不過與自己相仿。
一件事物的價值,不僅取決於其自身,還取決於其在誰手中。
貴物存於弱者,強者取之而無耗。
當下,稥璐坦言出聲:
“閣下只能得到海上那裏的那份蛻變之水,若閣下想要得到更多,我也拿不出,當然是不行。”
項青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稥璐,眼神中多少有幾分關懷的意味。
他此時,多少是感到又好氣又好笑的。
如此境界,按理說,應當是有人生閱歷了。
可眼前這人,爲何連談交易的基本方法都不會?
且不說前面給自己推薦東西時還要加上危險與隱患的說明。
就是剛纔,自己什麼時候表示過自己想要更多了?
另一邊,隱元峯上。
陸長之聽着兩人的交談,臉上的神情愈發古怪。
看了一眼系統,蛻變之水並不在。
先前系統拿去交給蕭葉的統統給處理了。
眼下看這兩人交談,再結合他知道的,陸長之只有一個感覺。
這兩邊,好像都對對方有那麼一些些的小誤解。
雖然不知道這稥璐具體來自何處,但感覺上來講,其背景應該是不差的。
五象宗自有五象宗的待客之道。
如今老祖已熱心的幫項族安排好了黑龍一族那邊的矛盾。
自己這也不能落後了纔是。
思來想去,趕着兩人的溝通還沒出現明顯的破綻,陸長之向梁嗣傳音一聲,道:
“梁老祖,有沒有什麼扣屎盆子的好招,支一點?”
與此同時,兩人所在之處,項青略帶幾分無奈的輕輕搖頭,向稥璐道:
“只是海上那處的蛻變之水,當然足夠,我說的也一直都是那些。”
頓了頓,項青看了一眼玉瓶,又道:
“行了,將蛻變之水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