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感知很敏銳，不久前，的確入了聖境。”
陸長之的回答，讓陸淵深吸一口氣。
這不單單是各方面的修行都有些驚人這一件事。
“青出於藍啊。”
陸淵出聲道：
“你既已入聖人境，那就不必有所保留，我也不用顧忌傷到你。”
“繼續吧。”
“好。”陸長之點頭，將境界提升到聖人境。
隨後，交手的強度，頓時變得更強起來。
而此時，對於陸長之而言，境界壓制已經有些過於明顯了。
加之先前交手的那段時間，提升最爲明顯。
如今再交手，所帶來的提升感反倒是有些有限。
想了想，陸長之再次調整了策略。
自己今晚已有所收穫了，接下來，該到對方收穫的時間裏。
打定主意，陸長之的交手風格，陡然爲之一變。
開始由從容，轉而呈現爲步步緊逼。
其身形進退之間，每一招一式，無不是擺明的針對。
陸淵的交手能力，絕對不弱，比之絕大多數人，用滴水不漏，恰到好處來形容，毫不爲過。
但陸長之卻能注意到，漏水之處，以及，尚可更好一步之地。
轟轟轟！
數息之間，兩人身影數次交織。
兩人進退之間，陸淵的肉身，氣息也開始涌動，聖體被催動，用以應對陸長之的進攻與出手。
如果說前面，還只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那如今，陸淵根本無暇分出太多的精力，去爲之駭然。
眼前這少年，每一次出手，無不是奔着自身的薄弱處，或者較爲生疏的情況去，針對性強的嚇人。
而他在不同交戰中經歷了這麼久，豈能不明白這究竟意味着什麼。
以高瞰低，撥雲見霧，而纖毫畢現！
對方，能看到，能指點自己！
這一刻，陸淵陷入了無比的興奮狀態。
雖感交戰越發喫力，然能有此一戰，夫復何求！
陸長之對陸淵的應對，也是頗爲意外。
雖有不足，卻有所應對，沒有因爲不足之處而就此落敗。
這種應對能力，沒有足夠多的錘鍊，的確難以做到。
對此，陸長之在行動上只有一個迴應。
加大力度！
轟轟轟！
兩人的交手愈發兇狠。
陸淵的身軀，戰意激昂，聖體被催動到驚人的程度，其面上的形容之色，讓其看上去如年輕了幾十歲一般。
陸長之不停的爲其提升強度。
數次險勝而陸淵有所應對。
終於，在雙方又是一次交手接觸後，陸長之再次找到機會。
輕飄飄的出手，落爲勢大力沉的一擊。
這一次，陸淵雖有反應，但終歸還是慢了分毫，身形退出圈外。
陸長之動作一停，拿出裝着本源靈液的葫蘆喝了一口氣，而後笑着看向陸淵，道：
“前輩可還滿意？”
陸淵臉上，滿是意猶未盡之色。
聽聞陸長之所說，其出聲道：
“再來一次，如何？”
陸長之搖頭一笑，道：
“再打下去，就要天亮了。”
“如此快事，若就此而止，豈不是........”
陸長之則是擺擺手：
“累了，況且前輩，方纔交戰那些，難道不需時間，思索琢磨一番？”
陸淵神情怔了怔，臉上狂熱的興奮，淡化幾分。
其並未說話，而是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之後，猶豫了下，擡頭向陸長之看來，認真道：
“不知，我可能拜你爲師？”
簡單的一句話，讓陸長之愣在當場。
這屬實是他所沒有料想到的。
當下，其向系統詢問一聲：
“系統，我要是答應，是不是就一步聖皇了？”
系統當即迴應道：
“回主人，對方非系統收徒目標，即便答應，自身境界也不會受到對方已有境界影響。”
聞言，陸長之暗道一聲可惜。
若是可以的話，那當真是意外之喜了。
收回心神，陸長之看向陸淵，笑道：
“前輩的身份與實力，又何須拜我爲師，更何況，我如今不過只是初入聖境，哪有師傅境界不及弟子的，這事還是算了。”
陸淵卻是搖頭，看着陸長之，那如見至寶的目光都快要放出光芒來，同時說道：
“身份與實力，不過都只是外物，交戰一道，你在我之上，就足夠有資格爲我之師。”
不以身份論大小，唯見造詣排先後。
陸長之對此卻並未有太大的想法。
陸淵這麼做，所追求的是什麼，他很清楚。
但他懶，今夜若不是因爲紫金賓客令以及陸淵的姿態，他也不會這麼做。
而若真是收徒，對方又要指點，這就......
並且這與他一開始的打算，也不一致。
想了想，陸長之道：
“我有一位弟子，她在交戰一道，同樣造詣不錯，如今暫時外出歷練，等有時間，前輩可與其交手切磋，至於拜師這事，就先不必，如何？”
陸淵看着陸長之，悠悠一嘆，顯然很明白有些事不可強求，隨後其點點頭，道：
“那就多謝了。”
很難形容這種感受。
上一個，讓他無比敬佩甚至想要趕超的，是陸陸陸。
而如今，遇到其後人，卻發現，世間竟還存在着人外人的人，天外天的天。
當年與陸陸陸，爲他留下太深刻的影響，以至於，這麼多年，一直未能踏出聖皇那一步，卻一個與對方重新交手的機會。
而眼前其後人，卻讓自己生不出絲毫趕超的心思，唯有虛心求教。
兩相差距，不可等量齊觀。
“對了。”
這時，陸淵忽然想到什麼，注意力回到陸長之身上，禁不住問道：
“你的年齡，究竟多大？”
對此，陸長之也是笑了笑：
“十八，我沒騙你，但你顯然不信。”
說着，陸長之擡起一根胳膊，向前伸去。
陸淵明白這動作的意味，一步上前，並指落在陸長之手腕之上。
片刻之後，就見陸淵的眉頭狠狠的抖了抖，身子更是顫了顫，雙眼猛然睜開，一對上年紀的眼珠子險些瞪飛到陸長之的臉上，連說話都哆嗦了幾分：
“真......真的十......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