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醫院,而是在一幢有些眼熟的別墅內部。
傅明深皺眉仔細看了一圈,才發現這是以前傅家的別墅,是傅澤還在時候的。
可那裏的房子早就被賣出去了,自己怎麼會夢到這?
正在疑惑的時候,下一秒,別墅大門就已經被推開了。
比現在更年輕的傅聞摟着同樣年輕一些的寧月,親熱地擁吻在一起。
傅明深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一幅景象,下意識地想要走開,卻發現那兩人根本看不見自己。
只是傅明深前不久才知道了寧月的死訊,如今又看見了活蹦亂跳的她,心裏還是覺得很詭異。
兩人親熱了好一會兒,纔將將停了下來。
傅明深本來想去別的地方看看,卻被兩人之間的談話所吸引。
“那個寧芙最近怎麼總來騷擾你?”
“再這樣下去我可要喫醋了。”
寧月嬌嗔的開口,從語氣中聽得出來,對寧芙十分的不滿。
這下傅明深也不想走了,乾脆就在兩人不遠處的地方坐下,想聽聽寧芙到底怎麼了。
傅聞攬着她的腰笑了笑:“你醋什麼?”
“我喜歡誰你還不知道嗎?”
“寧芙只不過是我用來挾制傅明深的工具。”
“她現在越騷擾我,就代表我們的計劃馬上就要成了。”
寧月直起身來,把手支在了他的胸口:“你想讓她幹什麼?”
“你不是已經讓劉阿姨給你爸下藥了?”
“現在傅氏不就是你的了?”
只見傅聞神神祕祕的擺擺手:“你不懂。”
“即便現在傅澤那個老傢伙把傅氏給了我,可公司裏那些老頭子都向着傅明深。”
“也不知道他給他們下了什麼迷魂藥,跟狗一樣聽他的話。”
傅明深只是在一旁冷眼聽着他怎麼侮辱自己,並沒有什麼過度的心理波動。
“那寧芙現在嫁給他了,你還能怎麼辦?”
寧月不明白,明明知道傅明深喜歡寧芙,可傅聞怎麼還鼓勵寧芙嫁過去。
這樣也太便宜那個傅明深了。
傅聞哼笑一聲:“現在寧芙只聽我的,即便傅明深喜歡她,處處都聽她的又有什麼用?”
“我讓寧芙幹什麼她就得幹什麼。”
“哪怕是我讓她殺了傅明深,她也不會猶豫。”
傅明深的拳頭死死地攥了起來,幾次想要上前去拽住他的領口,卻只能撲了個空。
傅聞卻還仍然洋洋得意地和寧月炫耀着自己的計劃。
直到一天,寧月帶着寧芙來到了傅家。
只消一眼,傅明深就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時候的寧芙,和他記憶裏的哪一個模樣都對不上號。
整個人不僅臉色慘白,面對這寧月的時候還有些唯唯諾諾。
只有在提及傅聞的時候,眼中才會顯露出一絲光亮。
即便傅明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他真切地看到寧芙爲了別人的模樣時,還是忍不住心中抽痛。
傅明深心中一緊連忙跟了上去,可除了只能在旁邊看着,他什麼也做不了。
等到寧月一盆冷水把她潑醒的時候,傅明深才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已經在醫院了。
看着寧芙愧疚煞白的小臉,他甚至都想開口說自己沒有怪她。
哪怕她確實是爲了傅聞,傷害了自己,可他也不想看到她這幅樣子。
另一邊的寧月繼續輕飄飄地開口:“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傅明深死了,在醫院都痛苦成那個樣子了,嘴裏還不停唸叨着你的名字。”
“嘖嘖嘖可惜啊,要是他知道了聞哥哥把你關在這,估計還要拖着那副破身子來救你吧?”
寧芙憤怒的神情倏地變化,傅明深看見了她眼神中的不敢相信。
直到大火來臨,傅明深只能親眼看着寧芙葬身在那場火災中,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只是默默地在身邊陪着她,即便知道徒勞也用自己的身體蓋住她的,希望能減輕一些她的痛苦。
自然,也聽見了她失去意識之際,喃喃開口的那句話。
“如果有來世,我一定不會離開傅明深,不會讓他傷心...”
聽到了這句話的傅明深只覺得自己心頭一震。
似乎之前所有的蛛絲馬跡都已經串聯起來。
看着寧芙已經面目全非的臉,落下了一滴淚和一個縹緲的吻。
“傅先生,傅先生?”
傅明深覺得自己似乎也被大火燒灼,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聽見了耳邊的呼喚聲。
等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看見了面前面露憂色的心理醫生,下意識地摸了摸滿臉的淚痕。
醫生已經習以爲常,把早就準備好的紙巾遞到了他面前。
“傅先生,這次的催眠似乎格外成功,您覺得心裏好受一些了嗎?”
傅明深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畢竟親眼看着寧芙死在他面前,這對他的衝擊力和刺激還是太大了。
他坐在椅子上緩和了好一會,才勉強從剛纔的情緒裏抽離出來。
原來寧芙自己說的重生和何老說的經歷過死亡都是真的。
難怪寧芙突然對傅聞恨之入骨,難怪要這麼恨得致寧月於死地。
這都是他們的報應!
一想到寧芙在大火中的脆弱模樣,傅明深就覺得心口一陣抽痛。
甚至都來不及和醫生說一聲,就自顧自地衝出了醫院。
回家的路上,他總覺得自己開得太慢,路上的車太多,回家的路太長。
等到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站在門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情緒,傅明深顫抖着雙手推開了面前的大門。
只是他環顧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寧芙的身影。
剛從上輩子的記憶中抽離出來的傅明深,瞬間被巨大的空虛和恐懼席捲全身。
寧芙肯定是因爲他那麼強硬的態度生氣離開了。
都怪他自己,如果能早一點知道這件事,就不會說那些話傷她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