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找工作不是難事,但我必須考慮眼前的時時刻刻。
“總不能穿着秋衣秋褲去找事做吧,人家還以爲我們是腦殘呢!”桃枝往我嘴裏連送了幾粒花生。
桃枝說的也是啊!
“錢的事你就不用擔心,能省則省,該花的還得花!”
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問桃枝身上錢的事,但她是過來人,自然會精打細算。
“大不了去要飯!我在前面叫,你跟在後面接就是了!呵呵呵!”
桃枝笑得很脆,老家的煩惱從隨我踏上嶺南這片熱土開始就煙消雲散了!只有身上殘留的傷痛能勾起她的一絲回憶。
“明天去買點藥吧,這樣會恢復得快些。”
“不用,都習慣了,過幾天就好了!”
桃枝說的很淡然,而我聽了卻很心痛。
到現在爲止,我只聽我媽說桃枝結婚都兩年了,一直懷不上孩子,導致癩老七經常借酒發癲。
我還不想戳傷她的痛。
在我的再三勸說下,桃枝終於躺在旁邊的牀上睡了。
我們下樓的時候,正是晚飯時刻。
從旅館服務員口中打聽到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湘菜館,我們一路找過去。
桃枝點了二葷一素,都是我愛喫的。
兩人恨不得把這兩天所缺的都補回來,猛吃了一頓。
因還不熟悉環境,晚上不能走的太遠,我們就到附近的服裝店一人買了兩套換洗的夏裝後便走回旅館。
“小兩口回來啦!”服務員在前臺看到我們就打招呼。
我聽了臉上一熱。
桃枝倒是很自然地回答:“嗯!這邊熱,沒有帶夏裝過來,就隨便買了兩件換洗。”
旅館,也是信息集散地,服務員肯定知道一些。
我們便坐在沙發上和服務員閒聊起來。
服務員一聽我們是湖南人,她很開心!她也是湖南郴州人,旅館是姐姐開的,她是幫姐姐打工。
她得知我們是過來找工作的,也是和出租車司機一樣的口氣:工作遍地都是!只要你願意做!
後來還告訴我們說汽車站那些招工都是真的!旅館裏每天有人進來住,也每天都有人找到工作後離開!
回到房間,桃枝從後面跳起來抱住我的脖子,雙腳勾住我的腿,像個孩子一樣要我背陀。
桃枝的頑皮也激起了我的童心,我揹着她在原地轉起圈來。
白天,旅館還很安靜;但到晚上,住店的人多了起來。
旅店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到晚上十二點都還能聽到對面或隔壁的關門聲。
我有一個不好的習慣: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白天小睡還可以,但到晚上就很難入睡。
桃枝睡得倒是挺安詳,能聽得見輕微的鼾聲。
我輾轉難眠。想着老家白果樹的天,也想着嶺南腳下的路!
好不容易在迷迷糊糊中睡去,卻又夢見被癩老七拖着長齒魚叉在後面追趕着我!
我跑啊跑啊,雙腿如灌了鉛,實在是跑不動了。
癩老七把我按在水田裏,用腳使勁把我往泥裏踩。
我拼命掙扎,但總是掙不脫癩老七蠻力的雙手。
我喝了一肚的泥漿水。
癩老七還不解恨,雙手將魚叉舉得老高,直對着我的胸口,嘴裏大聲吼着:“狗日的,你把桃枝還給我!”
如果一尺多長的七齒鐵叉直插下來,我肯定是小命難逃!
我使勁全力,用腳拼命踢着癩老七------
“輝輝!輝輝!怎麼啦?!”我在牀上猛踢的聲音驚醒了桃枝,她趕緊起來把我叫醒。
我坐起來。已被逼出滿頭大汗!
“你可不要嚇我啊!”桃枝立在牀邊一把將我摟在了懷裏。
“我沒事的,只是剛纔做了個惡夢!”
我想從桃枝懷裏掙脫,但她把我摟的好緊好緊。我能感覺到她柔軟的胸部和“呯呯”的心跳。
“夢見什麼啦?”桃枝關切地問。
“夢見死鬼追我,我總是跑不動!”我沒有告訴她我夢見了癩老七,就隨便說了個慌。
桃枝鬆開手,坐上了我的牀邊。好在她沒有把整個人都坐上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我沒有挪動位置,只是留給了桃枝一個坐的空間。
我看了看手錶,還不到凌晨3點。
看來,只能是坐等天明瞭!
而且計劃上午就帶桃枝去汽車站轉轉,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