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嶺南打工那些年 >第297章 阿雲終於做了爹
    阿雲回去後只辛苦了半個月時間,就租下了他村裏將近百畝的旱地和地勢稍高的農田,牛耕人整後,白菜薹種子就全部撒播入了泥;並以下定金包銷的方式還發動了村裏的人在自家不願出租的地頭也種上了同樣的菜,加起來的種植面積將近150畝;這在當時、在全縣算是轟動型的規模種植產業。

    這一季,根本就不影響到來年夏季農作物的種植,既保全了冬季土壤的活性,殘葉敗根翻過來後又是上好的有機肥,村民們很是樂意;但他們更多是觀望,還不是很相信在外面混了十年的阿雲這次回來會有多大的發財本事。

    據阿雲說,也就是這一不經意的小舉措,居然還驚動了主管農業的副縣長,就在菜苗成型後,縣長帶着縣農業局的一行官吏來到了他們村進行現場觀摩,指手畫腳了好一整,還在阿雲特意立的一塊“粵惠蔬菜特供基地”的牌子前合影留念。

    中餐的招待在阿雲的鎮裏最好的飯館舉行,包括鎮裏、村裏的一幫人,吃了上千塊錢;導致阿雲在電話裏邊訴苦邊罵娘!

    阿雲嘀咕:長了快半輩子了,只是在去年回來出了幾千塊錢給村裏修補泥路時與村書記兼村長握過一次手,想不到這次回來種了一點蔬菜,就跟縣長、局長、鎮長合上了影!

    我便調侃:雲哥你成了縣裏“發家致富“的帶頭大哥不好麼?

    好個卵!

    輝哥!家裏的這幫官爺,我還不清楚麼?都是些聞到了腥味就跑不贏的貓!等明年白菜薹一銷完,這個領導過來找你捐點錢,那個領導過來找你募點款;家裏的門檻都會踏臊!

    他媽的!早曉得是這樣,那塊牌子真不該立!

    都是那塊牌子惹得禍!

    不過,從阿雲寄回來的照片來看,那一片片綠油油的田間地頭,也確實惹人眼球;一個月前,這裏還是連牛都可以挑食的荒棄之地啊!

    只要在惠州打開了市場,在來年的冬季,我一定會讓白果樹灣的田間地頭也呈現出這一蔥綠!

    而司令新居的裏外,也是交阿雲做了最後的處理;本來,司令的意願是想請木匠去新居現場打製全套的傢俱,只是,老家的幾個老巧匠氣力已砍不動木頭,拉不動鋸;而年輕的徒弟們再瞧不起辛苦一天還掙不到15塊錢的活,一個個都跑出來打工了;在徵得司令和沁媽媽的同意後,阿雲硬是跑到了市裏,拉了一卡車上等傢俱回來。

    現在,老木匠、老鵰花匠們不用一口釘子就能巧奪天工的幾百年傳統手藝已經失傳,現代的木工都不會用斧頭矬子挖晟櫝方,只能完全倚靠釘子來拼湊了!

    其它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們這一代在洞庭湖流域生長的人,都見過或者是睡過全是由花匠一刀刀雕刻出來的花板牀;龍鳳花鳥被塗上油漆後栩栩如生,我父母當年的婚牀就是如此。

    而那些技術高超的匠人們,單憑這一手藝就能掙來全隊最高的工分,養活一家老小!

    眼下,老工匠們早已仙逝,就連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都找不出一人!

    可惜啊!

    彪兒也是守信用,硬是將水泥路硬化到了司令新居的屋檐下,還自己出錢請人修築了院門和大大小小好幾個花壇;只等來年開春,便可移栽上果樹、花卉。

    司令見了照片裏的新居全貌後,直誇彪兒這個後生仔還蠻搞得事,有一定的審美眼光,合他的心!

    當我笑着把在派出所門口揍彪兒的舊事說出來以後,司令“哈哈哈哈!”地大笑了好一陣。

    “白果樹下面還真出能人!回去以後老子一定要請那個小雜種喝杯酒!”

    司令就喜歡那些有點小聰明的年輕人!

    不用多猜,以彪兒的心智和可與阿雲媲美的嘴皮,等司令和沁媽媽回到老家後,“老爹”前、“老孃”後的親熱聲絕對不會遜色房前屋後翻飛的喜鵲!

    阿雲這一回,就是兩個月,直到白菜薹臨近上市的時候才返回惠州;還帶來了兩大喜訊:一是白菜薹的漲勢喜人,每天至少可以送3000斤;二是不小心就當了爹!

    菜,是小喜!

    阿雲當了爹,可是大喜啊!

    二十歲時被逼着離家出來逃難,雖然一路飄搖就是風雨十年,但渾身的刀痕積攢了他這十年的艱辛與有家難回的無奈與痛楚!

    老家周邊同年的一羣開襠兄弟都早已成家,唯有他依舊是孑然一人。

    好在半途中遇到了湘湘;可以說是湘湘那個耐不住寂寞的前夫直接成全了阿雲與湘湘的半路姻緣;而最大的功臣應該就是我了。

    當然,不是阿雲在老家找不到黃花閨女,只是外面的繁華與“看不到明天”的生活模式阻擋了他對自己婚姻的祈求;自己亦是風中飄零的黃葉,不知道葉落何處,又何必去害了別的女人!

    老婆和孩子,就是拴住男人的繩索;即便是心再狂野的男人,他也會心有岸靠了!

    “雲哥!真的恭喜你哈!”

    “也是啊!輝哥!當湘湘告訴我喜訊的那一刻,我就感覺整個人都快要飄起來一樣,我阿雲也有當爹的時候!說心裏話,就是聽到消息的前後一秒的感受都不同了,反正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那種!不過,這種感覺你還是比我先體會到了!”

    阿雲也是觸景生情;言辭中無不帶有深深的遺憾。

    是啊!要是老天不跟我開玩笑,我和媛媛的孩子呱呱墜地都幾個月啦!

    只是,我跟阿雲的感覺是截然的不同;他,是幸福的開端!而我,是一種罪過的延續!

    阿雲回老家後還特地和湘湘跑到縣城,請媛媛吃了餐飯;飯局上聊起了我跟媛媛的過往與她未來的打算,而媛媛的態度依然是在等待緣分的到來,父母再急也沒用!

    當聽到我跟阿雲在家裏搞蔬菜種植準備直送惠州市場後,阿雲說媛媛很是開心。

    我大致可以猜想到媛媛開心的原因:一是阿雲徹底拋下了刀舔血的生活,最終還是帶着湘湘走上了正途,二是我還是做回了我原來的自己!

    阿雲只在惠州待了4天,就開着我新買的一臺2.5T的雙排座,載着司令和沁媽媽的細軟愉悅地返回了老家。

    再過一個月,司令和沁媽媽就要離開工作崗位,告別帶着王沁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嶺南,回到司令夢想的故土!

    也就在故園,司令和沁媽媽將與我的父母一起籌辦我和王沁的婚禮!

    惠州菜市場的銷售我並不擔憂,因爲,那些老闆們都在替我倒數着白菜薹到場的日子。

    或許是瓜熟蒂落的自然規律吧,對於已漸漸逼近的婚期,王沁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喜悅。